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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他的糾結，o57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已經準備下了。」聽到這句話，川流眼中的不舍更多了幾分，他抿了抿唇，抱住o57，說道：「阿凌，你等我，我一下線，就去找叔叔。」

o57點了點頭，在他的注視中先一步下了線。

脫離了遊戲，楚凌只覺得身上一沉。不同於他已經幾乎恢復到巔峰的遊戲狀態，現實中，他的身體只能勉強移動。睜眼，動動手指，已經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極限了。

全身都在隱隱作痛，他被禁錮在床上，動彈不得。他看著門口的方向，也許在等待著什麼，又也許什麼都沒有在等。

第248章留下的理由

周圍的儀器發出滴答的聲音，一聲聲的，仿佛某種倒計時。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又一次的，他想到了那個問題。

如果他之前的人生目標已經隨著他父親的死亡而消失，那他活下來的意義又是什麼？

周圍的器械發出不祥的滴答聲，就在這時，門忽然開了，趙澤暘穿著厚重的隔離服，探著頭，向房間內張望。

哪怕隔著厚厚的防護服，在對上他的眼睛的一瞬間，楚凌依然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一亮。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心裡一松，他彎了彎眼，對著裹得厚厚的趙澤暘，艱難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趙澤暘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他上前一步，開口：「阿凌，我來了。」

楚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他的嘴上還帶著氧氣面罩，所以，他沒有辦法給趙澤暘一個回應。幸好，趙澤暘需要的也不是他的回應，或者說，能看到楚凌睜開雙眼，對趙澤暘來說，就已經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了。

他靠近了些，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楚凌的手。楚凌的手上還帶著針頭，原本就骨節分明的手愈發瘦得皮包骨頭，臉也凹陷了一些。

心中愈發心疼，趙澤暘小心翼翼地揉了揉他的手，輕輕地開口：「阿凌，你想我嗎？」

楚凌看著他，眨了眨眼。趙澤暘笑得更開心了些，他拿起楚凌的手，放在頰邊蹭了蹭，輕聲說道：「那你可要快點好起來，我還等著帶你出去，看看現實的山川河流，花草樹木呢。」

有什麼東西從他荒蕪的心底長了出來，楚凌眨了眨眼，又一次點了點頭。這是他第一次，在趙澤暘說到以後的時候，直面了這個話題。

趙澤暘心中一動，他抬手，輕輕地摸了摸楚凌的臉，語氣更溫柔了些：「阿凌，我想了好多事情，想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做，你也很期待的，對不對？」

楚凌又輕輕地點了點頭，二人就這樣靜靜地獨處著，沒過多久，門又一次打開，趙醫生看了看趙澤暘，說道：「暘暘，探視的時間到了。」

趙澤暘點了點頭，他看著楚凌，開口：「阿凌，我在外面等你。」楚凌點了點頭作為回應，他起身，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趙醫生嘆了口氣，看著楚凌，說道：「小楚，趙叔已經失去了阿希，不想再失去你了，你知道嗎？」

楚凌看著趙醫生，許久，眨了眨眼。趙醫生看著他的表情，很久，才說道：「希望你真的想開了。」然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又只剩下了儀器的滴答聲，楚凌閉上眼，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好像開始能想到問題的答案了。

第二天上線的時候，公會裡還沒有一個人在線。畢竟一場比賽要從13點比到18點，這期間，所有參賽的人都不能離開等待室，也沒有人有心思關注比賽之外的內容。

所以，為了保持更好的狀態，大家都選擇了在線下多調整一些。也因此，線上狀態比線下好太多的o57反而成了一個異類。

他本以為自己要一個人在線待一段時間，可沒過一會，他就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同行者。柒元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開口，語氣平靜：「小凌凌，我們談一談吧？」

雖然對於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十分奇怪，但是對於他要找自己談話這件事，o57絲毫不覺得意外。他點了點頭，說道：「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柒元哥。」

柒元點了點頭，二人走在早晨的街道上，周圍並沒有多少「玩家」。

柒元嘆了口氣：「早上的『玩家』還是太少了。」o57點了點頭，二人走過幾個拐角，停在了一棵巨大的樹下，柒元指了指樹下的椅子，說道：「就這裡吧。」

o57當然沒有什麼異議，他點了點頭，坐在了柒元的身邊。柒元抬手，樹枝輕輕地垂下，將他們包裹了起來，在細密的枝條中，柒元開口：「小凌凌，你相信我嗎？」

o57眨了眨眼，搖頭：「我誰也不信，柒元哥，包括我自己。」得到這個答案，柒元笑了笑，點頭：「確實是你的風格。」

他嘆了口氣：「不管你信不信我，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小六。我的所有行為，只是希望能夠以最小的代價，去完成一些必須完成的事情，你能理解嗎？」

o57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開口，語氣平靜：「我知道，柒元哥，但是，你的舉動，有考慮過那些，非常在乎你的人嗎？」

柒元顯然沒有想過o57會問出這個問題，他看著o57，許久，忽然笑了：「小凌凌，我沒想到，說出這種話的人，會是你」他的語氣充滿了欣慰，o57嘆了口氣，笑道：「我也很難想像，有一天，我會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