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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五月二十，夜空的月亮还算圆，淡淡月辉洒进来，内室并非黑暗不见五指，顾鸾看见赵夔穿了一身墨色长袍，身形修长又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顾鸾的视线在他胸口停住，没再往上移。

  她侧身，请赵夔进来。

  赵夔进来后，顾鸾疑惑地看向外间的凉榻，刚抬头，耳边响起赵夔低沉的解释：&1dquo;她吸了迷药，明早才会醒。”

  顾鸾点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赵夔扫眼小姑娘的内室，然后径自坐在了摆在西侧的紫檀木圆桌旁，圆桌周围，一共有四把椅子。

  顾鸾看他一眼，坐在了赵夔对面。

  屋里没有烛火，借着清幽的月光，赵夔看清了顾鸾的脸，这么多年，小姑娘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地如此平静，清丽的脸上没有任何惧怕，只有那低垂的浓密眼睫，将她身上那种柔弱、楚楚可怜的美，放大了千百倍。

  但赵夔知道，她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单纯，她居然能料到有人会害她，还准备了两个会功夫的丫鬟，更是在御花园安排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端午那日，自打顾鸾进宫，赵夔就盯上了她的一举一动，顾鸾去了御花园，他躲在暗处跟随，顾鸾与她的丫鬟做了什么，他尽收眼底。

  &1dquo;说吧，为何半夜叫本王过来。”赵夔冷冷地道，因为顾鸾不愿嫁他，他的自称都换了。

  顾鸾没在意，看着地面，她平静地问：&1dquo;王爷可知我为何如此怕你?”

  赵夔冷笑：&1dquo;因为噩梦，你说过。”

  顾鸾笑了笑，笑得无奈又苦涩，然后才低声道：&1dquo;今晚我会告诉王爷真正的原因，就怕王爷不信。”

  赵夔盯着她：&1dquo;说。”

  顾鸾便将前世她被太子暗算、以侧妃的身份进了东宫，最后被篡位的赵夔杀死等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只隐瞒了她死后还梦见父兄造反替她报仇之事。有些感受，无论回忆多少次都像第一次生时那么强烈，说到最后，顾鸾声音哽咽，扭头道：&1dquo;我知道王爷恨太子，所以迁怒杀了我，但，我忘不了死在王爷手里的情形，怕到重生后再见王爷，依然心寒。”

  赵夔岿然不动，宛如一座雕塑，但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早已握成了拳，不知是更恨太子曾经用卑鄙的手段得到过顾鸾，还是恨那个亲手掐死顾鸾的他。

  唯一确定的是，是赵夔相信顾鸾的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顾鸾对刺客的提防，而且，赵夔确实有夺嫡之心，锦衣卫指挥使与御前侍卫统领，都已经被他暗中拉拢，这两样，与顾鸾描述的他迅篡位完全对的上。

  &1dquo;你如何确定，太子跟你一样?”赵夔冷声问，此事关系太大，他必须要准确消息。

  顾鸾罗列了她的证据，东宫里太子少纳的女人，太子几次在她与赵夔单独相处时突然出现，以及端午那日，太子看她的复杂眼神。她抬起头，看着赵夔道：&1dquo;再多的证据，我没有，如果王爷不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小姑娘在用激将法，赵夔嗤笑，太子暂且放到一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顾鸾：&1dquo;为何要告诉本王?”

  顾鸾忍住别开眼的本能，回视赵夔道：&1dquo;因为王爷比太子光明磊落，王爷不会强迫我，太子若登基，我&he11ip;&he11ip;”后面的话，顾鸾没有说，但她知道赵夔明白。

  赵夔看着小姑娘重垂下的眼帘，他暂且没有说话，食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停下时，赵夔淡淡道：&1dquo;如果你所说都是真的，你与太子都是两世为人，那本王如何得知，你又非早与太子合谋，演了这场戏给我看?哪日本王真的造反，太子便抓住我的把柄去献给父皇?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最后一句，赵夔故意拉长了声音。

  顾鸾最不想回忆的就是她与太子的夫妻恩，既然男人疑心重，顾鸾冷着脸站了起来，指着门外道：&1dquo;王爷不信，大可离开。”

  赵夔坐着不动，抬眼看她：&1dquo;本王可以信你，但你必须向本王表现你投靠的诚心。”

  顾鸾皱了皱眉。

  赵夔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幽幽道：&1dquo;嫁给本王做王妃，本王便信你，只有这样，我才相信你与太子不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