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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长不再理会我，趴在餐桌上哭泣着，而罗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餐厅，他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拿起我放在桌上的红梅烟，点上一支后说道：&1dquo;你丫吃装逼药了吧，连人性的背后是白云苍狗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实际上在说出这句话后，我的内心也充满了压抑，因为这句看似装逼的话，却包含着类似于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悲戚，还有铁打的心腐蚀在名利社会的无奈，我曾真切的体会过，为此，我一度放弃了自己喜欢的音乐，去循规蹈矩的上班。

  罗本看着趴在我对面哭泣的依箐，向我问道：&1dquo;她怎么哭了？&he11ip;&he11ip;你丫是不是又训人家姑娘了？”

  我望着罗本，一阵沉默后说道：&1dquo;&he11ip;&he11ip;我打算把空城里转让掉，这段时间亏损的太严重了！”

  罗本的眼神霎时变得像尖刀一般犀利，直刺向我，说道：&1dquo;我没听太清，你再说一遍。”

  店长似乎对我饱含怨恨，而反应剧烈的罗本似乎成了她的救命稻糙，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代替我向罗本说道：&1dquo;昭总，他准备放弃空城里，要转让空城里。”

  罗本强悍的用手指将烟捏灭，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我，忽然掐住我的脖子说道：&1dquo;你丫傻逼吧&he11ip;&he11ip;谁他妈同意你这么干了，真把这餐厅当你自己的了？！”

  我在难以呼吸中，一脚踹翻了罗本的椅子，同时一挥手甩开了他，两人继而保持着一米的距离，罗本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1dquo;昭阳，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为什么要转让这间餐厅？&he11ip;&he11ip;你们路酷向来财大气粗，会缺空城里亏掉的这一点钱吗？”

  &1dquo;路酷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对投资方负责&he11ip;&he11ip;我原本也想保住空城里，但投资方和公司的高层都认为空城里会给其他的餐厅带来负面的影响，所以决定强制转让，我总不能违背集体的意志来保这个餐厅吧！”

  &1dquo;转让你大爷，直接关了得了！”

  我和罗本的争执顿时吸引了餐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也让这出戏变得更加真实了起来，以至于还没有离去的顾客们纷纷指责我，也不缺乏一些理智的劝我将餐厅继续经营下去，他们愿意按照市场价甚至更多，来支付在空城里产生的消费费用。

  我对众人说道：&1dquo;既然大家都愿意按照市场价来支付在空城里产生的消费，那等转让之后，改变一下收费模式，明码标价，大家也一样可以过来消费的嘛！”

  来这里吃饭的人多半有文青和愤青的特性，当即有充满不屑的声音回道：&1dquo;我们来空城里吃饭，喜欢的就是那种人与人之间信任的感觉，再搞那什么明码标价就是侮辱这间餐厅，还不如关了呢！”

  我专注地看着这群经常来空城里的人，试图在他们的愤慨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以便先确定一个怀疑的对象，却感觉谁都有可能，而这也不是仅靠怀疑就能搞定的事情，还需要进一步往前推进，便咬了咬牙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拟好的盖着公司印章的停业公文，递给了店长依箐，说道：&1dquo;你把这份停业公文张贴出来吧，餐厅要么关闭，要么转让，不可能再按照现在的状态继续经营下去了&he11ip;&he11ip;我打心底是想保住这间餐厅的，但公司的大局更重要。”

  我的坚决让众人集体沉默，终于有人带头说道：&1dquo;看样子我们和这间餐厅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这些年有钱、没钱都来吃过，也占了不少便宜，这算是最后一个晚上了，大家拿出点人性来，把身上所有的现金全部留下，纪念这间给了我们信仰却要倒闭的餐厅！”

  众人互相看了看，便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一千、两千、五百、两百，纷纷摆在了餐桌上，离去前，又拿出手机拍照，纪念那回不去的空城里和痛失的信仰，以至于连我自己都相信&1dquo;空城里”真的要倒闭在这现实的残酷中，心中一阵阵哀伤&he11ip;&he11ip;

  第552章人性背后是白云苍狗（二）

  空城里的吃客们留下了那些现金之后，带着情绪6续离去，餐厅里只剩下了我和罗本以及一众工作人员，悲伤的气氛却在不断的蔓延着&he11ip;&he11ip;

  罗本终于不堪忍受，对我说道：&1dquo;你打电话叫cc来，我当面问问她，是不是她同意你出让空城里的，这简直是瞎胡闹嘛！”

  &1dquo;你要找她确认，电话你自己打。”

  罗本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手机，对我说道：&1dquo;这间餐厅就他妈的所托非人&he11ip;&he11ip;算了，你们公司多牛逼啊，想关谁还能挡得住，但是昭阳，我还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我们当初是怎么保下这间餐厅的&he11ip;&he11ip;难道这个世界上就这么容不得这点闪光的东西它占着地方吗？”

  我回忆起，当初空城里因为那十万块钱起死回生后，我和罗本等人是怎么像忠诚的守卫者一般，用武力去教育那些吃白食的人，曾经我们确实为这间餐厅付出了太多，只是为了心中那最后一点的净土。

  我看着罗本说道：&1dquo;我们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这间餐厅上了，我就想问问你，你认同人性背后是白云苍狗这句话吗？”

  &1dquo;你不需要问我，我理解你的意思&he11ip;&he11ip;人性的背后确实是变幻无常的世事，所以我在绝望中又有幸与蔓雯走到了一起，为了生活，开始写迎合市场的歌，包括乐瑶这个与我们一起落魄过的女战友竟然是地产大亨肖儒林的女儿，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无常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变的&he11ip;&he11ip;”

  &1dquo;是的，人性就是在这种世事无常中变得模糊，信仰更是一种痛苦的奢侈品，产生于我们与社会的摩擦中，为了适应世事的变幻无常，有时候我们真的是需要去牺牲信仰的。”

  &1dquo;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在这件事情上表什么看法，连cc都认同你了，不是嘛？”

  我没有言语，心中却意外：放弃空城里这件事情竟然引起了我和罗本对人性和信仰的探讨，但深思后，现也是情理之中的，因为&1dquo;空城里”并只是一间餐厅那么简单，它本身便代表着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信仰，如果它真的不存在了，必然是要引起我们反思的。

  罗本从服务台要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后，便离开了&1dquo;空城里”，留下的却是不欢而散的气氛，而那已经张贴好的停业公文更是扎眼！

  &he11ip;&he11ip;

  离开了&1dquo;空城里”之后，cc便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她的住处，再顺便给她带些吃的东西，想必是空城里的店长与她说起了我已经将停业公文张贴在餐厅里的事情，所以她要和我聊聊，当然，最关心的一定还是能不能顺利引出当初那个在空城里留下十万块钱的人，似乎这也是cc现在唯一的信仰，所以才说信仰是一种痛苦的奢侈品，这已经在cc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帮cc买宵夜的过程中，我很幸运的接到了来自米彩的电话，最近她给我电话的频率明显比从前要高了些！而我之所以不主动给她打电话，是因为怕打扰她那随时有可能在进行中的工作，所以一向是我迁就她的时间，被动地等着她的电话。

  我接听了电话，带着一丝欣喜和她打招呼：&1dquo;中午好。”

  这次米彩很有默契地回道：&1dquo;晚上好&he11ip;&he11ip;”

  &1dquo;你吃中饭了么？”

  &1dquo;正在吃呀。”

  她的回答让我的大脑里立即浮现出一幅画面，画面中她没有了高高在上的神秘感，有的只是忙碌和那无暇打理的面容，恐怕头也是乱糟糟的，正对着开了功放的手机，与我进行着通话，却思考着，要不要趁空隙再喝上一口汤，果然便听到了她喝东西的声音&he11ip;&he11ip;

  我不愿意再去想象她那忙碌的样子，却感动于她腾出时间给我电话的情谊，以至于不太忍心去打断那份属于她的午餐。

  &1dquo;昭阳，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终于笑了笑，回道：&1dquo;在听你吃饭！”

  &1dquo;啊？吃饭可以听的嘛！”

  &1dquo;听你吃饭的声音，你在吃什么？”

  &1dquo;生菜沙拉&he11ip;&he11ip;对了，cc她怎么样了？”

  我喜欢听她惊讶的声音，便答非所问地回道：&1dquo;我打算将空城里音乐餐厅转让掉了。”

  米彩果然很惊讶，随即又&1dquo;啊”了一声，在一阵沉默后，才问道：&1dquo;为什么要关闭空城里？我有些不能理解&he11ip;&he11ip;这间餐厅的盈利能力虽然差了些，却是你的文艺之路上，最不可或缺的一个餐厅呀，我一直认为它是文艺之路上的一个典范！”

  米彩的商业嗅觉注定她能比别人更了解&1dquo;空城里”的隐性商业价值，便笑了笑，将自己与cc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因为她是最不可能在&1dquo;空城里”留下十万块钱的那个人，那时的她正在美国留学深造，就算在国内也没有概率出现这样的巧合，毕竟我第一次带她去空城里时，她表现得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