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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第3页）

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你坦白说，”6隐低声问，“当年索菲娅查到朵丽丝之死，就莫名没了后续。那次，就是索菲娅所说的，你去威逼了艾利亚斯，让索菲娅失去实权，迁居别宅吗？”

6权半晌不语，眼眶渐渐热了起来。

好一阵，他颤声说：“是。儿臣自作主张，以为那样能为父皇分忧，没想到反而激怒了索菲娅……”

“不，你做得很好。身为皇帝，本就应该这样恩威并施。我很高兴，你确然长成了这样出色的帝王。”

“父皇……”

“你恨不恨？别的皇储都是临近登基才会知道这些内情，我却在你年幼时就灌输了这些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真相。”

6权的眼里盈着泪光，坚定地摇摇头：“正是父皇提早告知，儿臣才能有更久时间去筹谋应对。只是儿臣太没用，这么多次机会，却都失之交臂，甚至还害得艾利亚斯……”

6隐轻轻笑了。

“你在怪我，当时不许你抢救艾利亚斯？”

“儿臣不敢！”

“怪也无妨，你该怪的。你身子不好，常年卧床，本就和兄弟姐妹不亲近，艾利亚斯对你意义非凡，我当然都看在眼里。”

6隐叹一声，继续道：“你若真的重视艾利亚斯，更不能让他白白牺牲。他的死，终归是替我们解决了6惟秋这个隐患，虽然林逾也从此和我们离心……”

思虑过多，6隐再次咳嗽起来。6权急忙帮他顺气，端来茶水给他润喉。

片刻，6隐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听宫官从外边急急忙忙进来：“陛下，七皇子到了。”

6隐眼眸一暗，放下茶杯：“他倒是来得很快，叫他进来。”

话音落下，殿外的6棋立刻举步走进。

和同样病体疲惫的6权不同，6棋走得器宇轩昂，眉眼带笑，哪怕闻到殿中浓重的药味，他的表情也没有现出半点担忧。

远远地向6隐一礼，6权恰好掀开珠帘走出，和6棋对上一眼。

6棋挑眉招呼：“皇兄自己都病得厉害，还在侍疾，臣弟真是感动极了。”

6权默默没有做声，收拾了茶具，替他撩开半边珠帘：“你也一起过来。”

6棋一笑，没有推辞，应声走了过来。

他连苦大仇深的孝子脸都懒得扮演，这些年，他的眼线耳目遍布宫廷和各大军区，没有“荷鲁斯之眼”，也不妨碍6棋靠自己的手段能力夺得八方尊重。

因此，皇室的内幕，6棋早便东拼西凑猜得大概，现在被索菲娅一举捅穿，6棋也只觉得快意。

快意，当然快意。

这些年，他、6槿和6枚的生母都不是正宫王后，在宫中受过的冷眼自不必说。

而6隐身为父亲，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处境艰难，但是不曾温言呵哄半句也罢，反而火上浇油，越加苛责。

如果只是对他严厉，6棋也就忍了，毕竟他没有“荷鲁斯之眼”的才能，又不像6槿是姑娘家。

可是，6隐对待6槿和6枚也完全没有温柔到哪去。整日开口闭口不是催促就是责骂，6枚身为幼子，还是“荷鲁斯之眼”的传人，竟然也不能博得6隐半点慈爱。

曾经有多渴望父亲的关心，6棋现在就有多期待6隐的失败。

然而出乎意料地，床上病恹恹的6隐除了脸色难看，神情竟毫无半点委顿之色。

他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的瞥视，即使见到精神抖擞的自己，6隐的脸上也没有半点羞惭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