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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常服的男人气质极佳，见她略显局促的样子，笑着让月书进来说话。

  厢房里陈设典雅，清浅的日光里，竹帘半垂，几个小厮在外洒扫，她压着声说话。

  刘长史静静听罢，莞尔道：

  &1dquo;近来尔卿身子不大好，我看着他就好，你出去罢。”

  &1dquo;他身子不好?”

  宋希庭近来几乎就没怎么出面过，她去寝宫探望时都被温掌事找借口打走了，月书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不过她没有多问，因扶青还再烧，月书此番就带着采烟上了路。

  采烟父母就是临湖田庄上的人，这次不用告假就能回去看看，一路上都高兴的不得了，叽叽喳喳与她讲起庄子里的事。

  月书望着窗外风景，宋希庭这样的大累赘暂时从她心头消失，她整个人没来由地许多。

  路上树木还未到落叶时候，骄阳下绿意深沉几许，梯田褪了色，路过的村庄还有在晒稻谷的，几个小商小贩正拿水果换稻谷。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地方，管事一早没有得到消息，还是采烟找上门他才知晓的。

  月书托采烟的福，被他爹迎到屋里喝上了一杯热茶。

  &1dquo;月姑娘来咱们这儿也不早说，我好叫人准备准备。采烟说您一早就出门，想必饭也没吃好，请稍等片刻，我让她娘给月姑娘做些饭食。”

  四十好几的男人一身长衫，穿着石青褂子，合中身材，满脸堆笑，在月书面前说着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转过身就让他老婆把过年时吃的饭菜整一桌。

  采烟长得像她母亲，瓜子脸的瘦女人早听女儿说过月书，当下都不用他叮嘱，撸着袖子就让采烟给她打打下手。

  &1dquo;你这主子怎么就带着你出来了?不是说她颇得殿下喜欢么?”

  厨房里，许氏嘴里问个不停。

  采烟吃着龟苓膏，美滋滋道：&1dquo;扶青那丫头被我气病了，往日姐姐都带着她，今儿好，我顶上来。咱们松萝堂里那些丫鬟贪玩调皮，就我顶事，不带我带谁。”

  &1dquo;娘，我可没骗过你。我在院子里就专给她管衣裳饰的。那几个匣子都装得沉甸甸，我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擦擦，都是金银宝石。”

  &1dquo;那月姑娘怎么穿得这么寒酸?”

  采烟啧了声：&1dquo;你不识货。”

  &1dquo;你识货!”许氏抄起铲子就想砍她，可看着女儿娇滴滴的，笑骂道，&1dquo;跟娘都没大没小，以后仔细着些。”

  采烟笑道：&1dquo;我这眼睛，十分仔细。”

  说起扶青，她言语间不乏幸灾乐祸的意思。

  ——

  王府里，月书一走，松萝堂就像是少了些生气，往日扶青还会督促小丫鬟干活，如今她病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因上次被温掌事打过，都学乖了，个个屋里躺着睡大觉。

  柳丝带着人进来时还以为这院子里人都死了。

  扶青在耳房里听到响动，撑着身子爬起，不想循声到了内室，撞个正着。

  &1dquo;你们&he11ip;&he11ip;你们在干什么?”

  柳丝拿着库房里开出来的清单一样一样比对，见她来了，冷笑道：&1dquo;有人说你主子变卖王府的御赐之物，还谋害人命，我们来这儿盘查。”

  &1dquo;月姐姐没有、她没有!”

  &1dquo;你算什么东西，你说话也算话?”

  扶青靠着落地橱，月书不在，她忽就惶恐的不知所措，脑袋里天旋地转。见梳妆台上匣子都被打开，她咬着牙扑过去：&1dquo;她人不在，你们不能这样。”

  &1dquo;她人要在，白也能说成黑，不在才好。”

  扶青摇头，抓着柳丝的手，胆战心惊道：&1dquo;我知道不是月姐姐，我有证据。”

  &1dquo;你算什么东西!”

  柳丝说完就想推开这个牛皮糖，谁知扶青哭道：&1dquo;是我干的，我知道，我拿簪子去当钱，是我的错&he11ip;&he11ip;”

  她一愣，眯着眼看小丫鬟苍白的面孔，半晌还是冷笑：&1dquo;果然是家贼难防。”

  &1dquo;月书对你极好，你却鬼迷心窍偷她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扶青被她踹了一脚，哽咽着又抱住柳丝的大腿，一个劲求她。

  柳丝折好手上的清单，鄙夷道：&1dquo;哭哭哭，既是你干的，老老实实说出来。”

  扶青瘫坐在地哽咽道：&1dquo;我哥七月份里跟人打架，把人打成残废了，那户人家要我爹娘赔五十两，不然就报官。我家当初把我卖了也没换到这么多钱，我娘急得没法子，就来找我。”

  扶青念着她娘生她的恩情，东拼西凑也只凑了五两银子，实在没办法，又被她娘说的心窝子疼，这才存了个侥幸心理。

  她想着月书平日不用那根钗，自己先当救个急，日后被现了以月书的为人想必也不会为难她。且她如今在松萝堂干活，月例大涨，平日还有月书给的小东西，把当钗的六十两垫上去也就两年时间，这两年里月书恐怕都不会知道。

  只是采烟记性实在好，昨儿被她戳到心里的秘密，扶青就已经是惊弓之鸟，没想到今日还有这样一遭，她索性将白婶子死的事也都坦白开来。统统说出来后，她竟微微松了口气。

  柳丝听了个明白，将她狠狠嘲了一番：&1dquo;你那几个家里人还顾着做什么，我要是你，他们就算死在跟前我都懒得瞧一眼，这事是你蠢惹下的。至于白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