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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跟你说过我和我父亲关系不大好吧。用不大好来形容，可能太温和了一点。有一段时间，我们完全不说话，具体为了什么，我倒是记不大清楚了。”说到这，苏哲几乎下意识又想抽烟，但还是忍住了，&1dquo;可能应该和我妈妈有关系。她是我父亲的第二个妻子，前妻病逝的，我还有个大我九岁的异母哥哥，你看，够复杂吧。”

  伊敏想到自己有继父、继母、异母妹妹、异父弟弟各一名，嘴角挂了个苦笑，但还是不说什么。

  &1dquo;我妈妈，怎么说呢，我觉得她这一生应该算过得很委屈，可能她自己不这么想就是了。妙龄未婚女子，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多岁的男人。亲戚众多的大家庭，还得侍奉公婆，那两位，嘿，真不是平常好伺候的那种老人。”苏哲抚摸着她的头，迟疑一下，接着说，&1dquo;我妈对我哥哥远比对我好，这个其实我也并不介意。但她讨好那个家的每个人到了卑微的地步，而每个人都觉得她的牺牲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事，包括她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父亲。我讨厌她那样生活，虽然那完全是她自愿的选择。所以，我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父亲后来带全家去了南方经商，我一个人坚持留在了这边，上中学、大学，然后出国，回来也不去他的公司。”

  伊敏反手过去安抚地摸下他的脸，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1dquo;对，你别说什么安慰的话，我也并不为这些事难过。我只是想解释清楚罢了，这一团复杂家事，我没跟别人说过。上个星期，记得吗？我们在商场地下车库碰到的前一天，我接到了我妈妈的电话，她一向纵容我，知道我不愿意受那个家的约束。但那天她头次开口，求我一定去深圳，不要再和父亲别扭下去了。”

  &1dquo;我能理解，你不用解释什么了。”

  &1dquo;我答应了她，当天就给北京办事处了辞职报告，眼下只等jiao接了。可是我放不下你，伊敏，就算那天不遇到你也一样。只是遇到以后，我更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伊敏不想对话这么沉重，笑了：&1dquo;你放不下我的方法很有，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学会那样牵挂一个人。既保持了深qíng，也不耽误享受生活。”

  苏哲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手臂狠狠紧一下：&1dquo;我都不敢指望你是在吃醋。”

  伊敏回头斜睨他一眼：&1dquo;我不会对一个没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有要求的，可是真在一起的话，我会是个苛刻的人。”

  苏哲哑然，停了一会才说：&1dquo;你一直活得认真，让我惭愧。之所以答应我妈回去，我也是想，不应该再这么得过且过混下去了。”停了一下，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1dquo;我不想打扰你考试，只好等你考完再说。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不是一场游戏，我从来不会对待一个游戏认真到这一步。知道你计划出国，我火得很没道理，可是我真的很生气，说不出原因的生气。”

  &1dquo;好了，你不用再生我的气了，我们都得做自己该做的事。”伊敏叹口气，&1dquo;放心，我不会火，我想我也没权利火，毕竟你不是第一个想离开的那个人。”

  &1dquo;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讲公平吗？”

  &1dquo;不关公平的事，苏哲，我接受现实很快的，一向这样。”

  &1dquo;我不会过去待很长时间，而且隔得也不算远，飞机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也许&he11ip;&he11ip;”

  &1dquo;不，我们都别承诺什么好不好？这样日后不用怨恨自己或者对方失信。”

  &1dquo;我从来不愿意承诺，到了现在，终于轮到一个女孩子拒绝我给出承诺了。”苏哲微微苦笑了，越来越亮的晨曦里，他低头吻她散着浴后清香的头，心里奇怪，这么固执的女孩子居然会有这么柔顺的头。

  &1dquo;什么时候动身？”

  &1dquo;这边手续差不多办完了，我等你开学再走好不好？”

  &1dquo;呵，那会是一个悠长折磨人的告别吗？还是不要了，我们让生活各自上该上的轨道好了。”

  苏哲再次用力收紧手臂，&1dquo;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表明你不在乎吗？”

  &1dquo;我在乎的，当然。可是你还是接着把我当大脑构造和别人不一样的怪人吧，这样什么都解释得通了。”伊敏也苦笑，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一点，环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1dquo;我只是想，好象这个夏天，我都在没完没了地告别，可能到我离开时，就不知道该跟谁说再见了。”

  苏哲一下咬紧了牙，半晌才哑声说：&1dquo;你太知道怎么来剌激我调动我的qíng绪，有时我想到你甚至会觉得害怕。”他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透过薄薄的一样睡衣，她能感受到那里跳动得并不象他的声音那么平静：&1dquo;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凭什么你就能一再搅乱我的心。”

  伊敏拉开一点他的睡衣，抚摸他左边肩头的那一圈被她咬出来的透出血痕的鲜明牙印，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1dquo;别为这个耿耿于怀了，因为你也搅乱了我的心。就这样吧，我不会在你忘了我之前忘了你的，我猜我的记忆应该会比你来得长久。”

  第二天上午，伊敏打电话给快餐店提出了辞工，那里人员流动从来没停过，当然也没人来问原因，只跟她约好了领工资和退工作服的时间。

  放下电话，伊敏穿了件苏哲的T恤在家洗自己的衣服，苏哲开车出去说买点东西。

  她将衣服晾到和餐厅相连的阳台上，然后打开电视，靠在沙上。电视正放一个无聊的琼瑶剧，屏幕上悲欢离合得热闹，她正对着电视机，却神思不属，根本没弄清放的是什么。苏哲回来，将几个购物袋搁她腿上，她打开第一个一看，惊叫了一声，里面居然是成套的内衣。

  苏哲难得见她这么惊奇，好笑地看着她。她的脸蓦地通红了：&1dquo;哎，你&he11ip;&he11ip;一个男人去买这会不会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