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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力道：&1dquo;我看你身份应当贵不可言，眉间自有威仪，而且你这帮兄弟对你言听计从，很是敬重，说明他们心中你定是一个好人的。”

  彦信淡淡一笑，转过话题：&1dquo;不知王兄弟可成亲了？”

  王力有些忸怩：&1dquo;还没有。”

  &1dquo;那可定亲了？”

  &1dquo;没有。”

  &1dquo;王兄弟人才好，功夫也好，眼光自然也是极高的吧？还不知要娶什么样的天仙呢？”牟兴不知什么时候摸过来，闻言凑。

  王力垂下眼皮：&1dquo;我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天仙？”他从前一心一意只想得到小叶的爱，但这几日以来，他有了对比的人，却隐隐有了自卑，认为他和小叶是云泥之别。

  牟兴笑道：&1dquo;听这话心中已是有了天仙的，不知天仙是谁？”

  彦信似笑非笑：&1dquo;我看你师妹对你极不错的。”

  王力正色道：&1dquo;她自是极好的。师妹菩萨心肠，不要说对人，就是一只阿猫阿狗都是极好的。她以前吃过很多苦，几次险些送命，所以我一定要尽我的力量让她幸福。”

  彦信脸色突然煞白，咬着牙，扶着池边，一动不动。

  &1dquo;公子，你怎么了？”牟兴飞快扶住他。

  王力探探彦信的脉门，&1dquo;你家公子可是重伤未愈？这是旧疾复了。先送进去歇着吧。”

  牟兴看看他，yù言又止。等彦信歇息了，王力刚走到池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道：&1dquo;王兄弟，不是我多嘴。你真该好好谢谢我家公子。你的玉雪糙，还是咱们公子省下来留给你的呢。还带着我们长途奔袭这么远去救你，还有你师妹，遇上了雪崩，如果不是我们公子舍身相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呢。”

  &1dquo;唉，公子心善。好人有好报，要不咱们也不知道小叶姑娘就知道那个入口啊。”众人七嘴八舌的，王力把事qíng的经过都听清楚了。牟兴斥道：&1dquo;洗完了，各人找地方凉快去。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啰嗦得不行。”

  王力隐隐觉得不对劲。彦信救小叶，是生在他还不知道小叶知道宝藏入口之前。彦信如果只是为了宝藏，他还想得通。但放下自己的事不做，无缘无故舍身去救雪崩中的小叶，就是他想不通的了。他突然想到小叶和彦信之间那种奇怪的气氛，根本不像普通的救人者和被救者。

  难道他们原来就认识？他突然害怕起来，拉住牟兴，&1dquo;牟大哥，借一步说话。”

  牟兴看他一眼：&1dquo;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牟兴越不告诉他，他就越想知道。&1dquo;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问你们公子。”

  牟兴无奈的道：&1dquo;小叶姑娘，很像我们公子的夫人。夫人一年多前和公子被歹人陷害，险些丢了xing命，对公子有些误会，不见了。咱们公子是个痴心人，她不见了以后，公子大病一场，险些没病死。小叶她除了脸不像，其他地方都像得很。”牟兴拍拍王力的肩头，&1dquo;公子他是糊涂了，见了小叶误以为是夫人，所以才肯不顾一切的帮她。其实也不怪他，我当时乍一看，都以为是夫人呢，结果看了脸才知道不是。先前我还以为是夫人改扮的呢，”他叹了口气，&1dquo;但后来一想，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qíng？只是可惜了，一对有qíng人因为一点误会而天各一方，可怜啊。”

  牟兴说完摇着头叹着气去了。

  王力站在那里，心头又酸又涩，怅然若失。原来如此，师父不是曾警告过他吗？别人不知道小叶戴了人皮面具，他却是知道的。小叶亦是在一年多前出现在飓风雪原的，时间、事件都大概吻合得上。他几乎已经认定小叶就是严公子那失踪的夫人了，他早该想到的，小叶那样的人，又怎会是一个普通人呢？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枉自他还痴心妄想。

  王力觉得胸口的疼痛被无限扩大，很快就散到全身，他稳住摇摇yù坠的身子，咽下喉头冲上的腥甜。他靠在石墙上失神的看着夜空，小叶啊，小叶，美丽聪明善良，又能得到雪1ang神的眷顾，怎能是普通平凡的他能痴心妄想的？她一直那样，是心里还想着严公子吧？严公子在雪崩时还没看清是不是她，只凭相像，就肯不顾xing命的救她，一定也是爱极了她的。可是，要他就此放弃，他又怎能忍受？

  王力从怀中摸出一枚铜板抛出去：&1dquo;师父，你在天有灵，请告诉弟子，弟子该怎么办？”

  铜板落在地上滚了几滚，王力闭着眼一掌按下，迟迟不敢看。他抖抖索索的用手指摸了摸铜钱朝上的一面，刚刚摸到天瑞通宝四个字，他低低的吼了一声，伏到地上，用力捶打雪地，一直打到拳头上沁出血来染红了雪地，他也丝毫感受不到痛楚。

  &1dquo;师父，你还是认为我配不上小叶吗？我真的无用，不能给她幸福？”王力使劲咬着唇，难道要他去告诉严公子，小叶，其实就是他那个失踪的妻子？不，不，他爱小叶，他不能把她让给任何人。他们都只会伤害她，只有他对她才是爱逾xing命的。但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他很无用，不但不能保护好小叶，反而只会拖累她。王力全身软，几乎立刻就想要放弃。

  但他又突然想到，小叶她见了严公子，不是也没有表示过什么吗？说不定，她根本就不想跟他走呢？王力从地上猛然爬起，他要去问小叶，只要小叶肯跟他走，他立刻就带她走。他刚走了两步，又犹豫不决的顿下脚步，他该怎么跟她说呢？告诉她，他喜欢她，想娶她做妻子？还是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如果她不愿意，他也正好死了这条心。王力低低叹了口气，鼓足勇气要喊小叶。

  就听见有人喊：&1dquo;王兄弟？”彦信站在yīn影里，看不清表qíng。

  第22章青山空复qíng（中）

  小叶把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来，好好洗了一回脸，把头靠在池边，抓住池沿，放松全身，一任身体在水中沉沉浮浮。现在已经找到安置王力的地方，他的身体也可以自理了，她打算明天就带彦信去找宝藏的入口。一旦找到，她便要想法子摆脱他。

  身后传来异样的感觉，能给她这样的感觉的，除了那个人不会再有别人。她不曾想到有王力在，他也会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往后面闯，人皮面具是来不及往脸上贴了，她迅背过身，跃上岸，披上衣服，慌慌张张要跑。

  刚走了两步，彦信从暗处走出来，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粗bao地搂住她的肩头。小叶无所遁形，只恨不得自己立时死去才好。他没有注意到她的表qíng，反而专注地盯着她因为衣襟未掩好而露出的右胸。右胸上有一条伤疤，疤痕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和很好的护理而显得有些丑陋，雪白晶莹的胸脯亦被破坏了美感。他伸手去摸那伤疤，&1dquo;啪！”他的脸上挨了一个清脆的耳光。

  她从牙齿fèng里挤出一个字：&1dquo;滚！”

  黑暗里小叶看不清他的表qíng。他久久没有声息，却不肯放手，反而重重的抱紧她。

  她拼命挣扎，疯狂地撕咬，嘴里有浓浓的血腥味，疼得他闷哼一声，全身的肌rou都绷紧，仍是不肯放手。&1dquo;放开！”小叶冷冰冰的吐出一句，手从他腰间摸到噬光，她抽出它抵住他的后腰。

  他不放手：&1dquo;雪崩时，你不是已经带着我死过一次了？难道你的怨恨还没有消弭gan净？你知道我不怕死的。你想要我死，尽管刺下来好了，不过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我不会把你留给任何人。所以你不必痴想嫁给你的什么师兄，不管是苏师兄还是王师兄都不行。”他的声音冷幽幽的。

  小叶突然想到他为什么可以畅通无阻地走到这里，而王力居然没有拦他，肯定是他把王力怎样了。她忍不住尖叫：&1dquo;你把他怎样了？”

  &1dquo;如果你硬要和我作对——我就把他杀了。要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你不是为了杀我，练功练到走火入魔？我就在你面前，你杀我呀！”彦信抓住她的手，把噬光往他心口递，眼里露出疯狂噬人的光，&1dquo;风初晨，你以为你改了个名就可以摆脱过去？你骨子里还是姓风！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你。你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都是我一个人的！”

  &1dquo;你这个骗子！你谋算那么长的时间，千方百计不要我的孩子，就是为了等那一天吧？这就是你想要的？逃亡的滋味很好受吧？听说你逃到这里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一到天气变化就会旧伤复，疼得缩在角落里全身抖？”他眼里蕴藏着bao怒，粗bao地点着她胸前的伤疤，&1dquo;还有这个！是谁刺的？为什么不再往左刺一点，看看你这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石头的？铁铸的？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心？”

  小叶bao怒，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决定她的一生？&1dquo;你问我是谁？”她嘴角噙着讽刺的笑，&1dquo;你何必再装？装得这样真，倒也不容易呢。你不是让柳眉来杀我吗？这就是她刺的。你当时是不是就想看看绿绮夫人的女儿——你杀母仇人的女儿，到底长着一颗什么样的心？是不是和她的母亲一样，长着一颗冷酷的心？真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竟然没死。”这个伤是她失去孩子的那个夜晚，被流风派去的杀手刺伤的，但在她的心目中，就是彦信刺的。

  他表qíng有些震惊，&1dquo;柳眉？”

  &1dquo;你没有想到那时候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一半吧？所以我能侥幸逃出生天。多好的计策啊，一石几鸟，恭喜你如愿以偿。要不要我为你荣登太子之位恭贺一下？”

  她带着些疯狂的快意，伏在他耳边低语：&1dquo;我逃走成全了你，你不谢我吗？恭喜你，太子殿下，恭喜你如愿以偿，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近，再替我向你的左氏太子妃问好。你不是口口声声都想要我的孩子吗？如果你有时间，可以烧点纸给他，告诉他，你有多爱他，爱到想要剖开他母亲的胸来看她的心是什么样子的。”

  彦信瞬间呆若木jī，脸白如雪。

  &1dquo;我的心就是铁石做的，也比你没有的好。你还是收起你那一套吧，对我不起作用。我肯帮你找到那个入口，是因为不愿意兰若人做亡国奴而已。如果你想再利用我，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介意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想要我杀你？你的血是如此的肮脏，看一看我都觉得恶心。”初晨不屑的扔掉噬光，推开他，捡起人皮面具，冷笑着转身。

  &1dquo;你站住。我问你，你说我们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嘶哑，像一条绷直了的钢线，冰冷没有温度。

  &1dquo;他还未出世就夭折了。”初晨没有回头，努力不在乎的说。&1dquo;真是谢天谢地，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呢。你知道，我一向就不想要你的孩子。不过你可能也不在乎，毕竟有那么多的人排着队等着为你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