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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这样就好(第1页)

冬日的雪花下,埋藏的是——

————————————

死亡的感觉是什么,曾经临死的人这样问他。

他说,他不知道。

现在问他,死亡的感觉是什么。

这次,是他自己提问。

他还是说,他不知道。

只是,这次,他那清澈的碧绿眼瞳浑浊不堪,显得更加迷茫。

那断裂的牛角被他握在手中,隔着逐渐冰冷的血液,似是在品味一般,感受着其中那根本不存在的生命。

这使他狂。

那精美的彷佛天生的艺术品般的牛角被他砸在地面的血泊里,像是疯一般,他抽出卡在牛脖子里的长刀,对着巨牛断掉一半的头颅一顿狂砍。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带着血沫的刀影中,不断传出如苍蝇般繁杂不清的语言。那颗彷佛为映衬暴虐而生的头颅,此刻已经成为了另一份暴虐的祭品。

周身扬起的血花浸满了全身,将经过打斗也依旧整洁的衣装弄得肮脏不堪。那全身沾满血液,彷佛地狱饿鬼般的丑陋模样,似是在反衬他那不断抗拒的心脏。

就像是已经康复了一般,他那已经基本坏死的左臂拼命挥动着。

良久,似是已经泄完了般,他跪在血泊中,对着头顶重重呼出一口气。

身前的牛头早已变得皮开肉绽,粗糙的牛皮混着白红色的肉块被一块块地剥落下来。连牛角上那精美的花纹也被刀锋破坏,变得杂乱不堪。

他低下头,硬着柔和的蓝光,对着地上的血泊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呜啊——!”

忽然间,他突然大叫了起来。

像是拼命否定什么一般,他抬起双臂,重重击打在池面上的影子中。就好像小孩子玩游戏般,他对着血泊拍打了一遍又一遍。

等到实在没什么力气的时候,他才重新向上抬起脑袋,嘴边不断打颤着大口喘息混杂着尘土与血腥的空气。

略长的刘海向下垂去,遮掩住了他那浑浊的双眼。他抬起双手,将污浊不堪的鲜血捧抹在那略显清秀的脸颊上。

骗人,骗人的吧。

在干什么,不断地亵渎自己,通过这种方式来惩罚,以便来个自我安慰!?

不对!我,我是——

好美!为什么,它是如此的美丽!

为什么,我会——

各种音调,彷佛大型演唱会场般的音节在他脑中拼奏了起来。就在刚刚他低头想看看自己模样的一瞬间,他——

虽然血镜之中他无法完全看清身上的状态,但靠着颜色的深浅,他还是勉强分辨出了自己那彷佛刚在血池里沐浴过的样子。

蓬乱的头,破损不堪的外套,彷佛被抹上一整盒颜料的脸庞。包含在一片血脂中的狰狞,让人不禁联想到仅仅由几块组织所包裹着的白骨。

地狱的恶魔,亦或度过冥河的亡魂。

但令他精神如此异常的,不是他的外表此刻变得有多么地可怕,而是——

在那一瞬间,他居然觉得那副样子,是如此的美丽——

坠落凡间的仙子,亦或是——

“罪落的阿佛洛狄忒。”

他小声喃喃着,缓缓站起身来,之前战斗中那包含着无比可怕的执念的眼神霎时间变得无比空洞。

他随手将破烂不堪的外套丢在一边,隔着衣物触摸着胸前的伤口。如街头的流浪汉般,迈着蹒跚的步伐向迷宫的内部走去。

求生,想要尽快找到出去的路?

这次,连他自己,都已经再也无法欺骗他了。

答案,将这股答案回答我,告诉我。

就在这里,自己的本能告诉他,答案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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