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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和她（第1页）

浴室里的徐子轩一边搓着泡泡，一边想着那个女孩。观察了她好久，每次她都追着公交跑，这一次现竟然是同班同学。他想着张夏的笑容，想着她那双漂亮到犯规的眼睛，想着她在红绿灯前小跑步，想着在厕所叽叽喳喳漫无目的地聊天。

第一次，有人陪他打扫厕所。

第一次，有人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尤其在知道他是怪物后。

“哐当——”

浴室的缸裂开，徐子轩懊恼看着自己的手，紧接着闻声而来的徐店长叹了口气。

“什么鬼能力，”徐子轩站起来，看着水慢慢溜走，“都怪您，遗传啥不好，这是啥啊！西……”他立刻捂住嘴，差点骂出脏话。

徐店长在他身边大口地嚼着汉堡，两片面包间的黄瓜片和生菜咯咯作响。

“还会脏话了，谁教的……”徐店长吃下最后一口后，收拾着地板，“不会是那个gir1？”

“跟你学的！”徐子轩突然喊了一声，裹着浴巾就往外走，然后他回头看了一下，“别弄伤手！”

徐店长哈哈一笑，拿出钱包，翻开夹层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挑着眉头，很无聊而又不甘寂寞地翻着眼睛看镜头，那些过去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过去的声音再度回响，然后他笑了笑，顺着目光看向徐子轩的房间。

突然他对着房间大喊：“明天开始我会给你多一点零钱！吃啥紫菜包饭，直接去高档的饭店！”贱兮兮的表情和放纵的大笑掩盖住少年的怒骂。

“我们只是朋友，不是泡妞！”

“说泡就庸俗了。”徐店长默默地关闭了百叶窗，然后他的表情突然乐起来，“正常的男女交往！男人的花道，牢记男人的花道！”

“滚滚滚！”少年的声音可以想象到他憋红了脸，然后将自己埋进了书里。

“哈哈哈哈——”徐店长放声大笑，他笑起来潇洒倜傥，有种难以抗拒的魅力。猛然间，他的耳朵动了起来，猛地推开窗户。

黑色直升机在上空飞行一圈，然后调头飞离尔，隐没在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中，就像一条黑色的鱼游向星辰大海。

黑云压城，暴雨将至。

窗外无数的霓虹灯招牌堆叠起来，三清洞长街上出没着各色人等，喝得烂醉的上班族这个时候才从酒吧里出来，沿街走了没几步又互相拉扯着走进下一间酒吧，衣着性感的少女蹬着高跟鞋在街上晃悠着，这座城市还处于灯红酒绿，而徐店长却在暴雨前的冷风中颤抖。

有些事情不能追溯，就像照片上的留白，你只能循着弦声的余韵去推敲过去的事情，虽然那些事情已经水一样地化去，渐渐变成苍苍白白的一片。

张夏褪去被汗水微微浸透的校服，解散马尾上的头绳，她的身体纤细素白，径直走进了浴室中，然后她听到门外传来可爱稚嫩的声音：“妹妹，我可以进来和你一起洗吗？”

声音是由张小桐传来的，父母说年龄十八，但是身材娇小，她的头长至腰际，眉目间保留着少女的清秀，她的脸是标准的瓜子脸，大大的眼镜和如同樱桃搬的红唇，再长大一些就是标准的美人了，虽然大家把她当作小孩，不过她每次都骄傲地说自己已经十八岁了。

虽然十八，但是她只有一米二三的身高，身材和脸都停留在小学生的水平，她仿佛停止了生长，只有年龄会随着时间增加。

“随你。”张夏扭头看着舷窗外，一脸的漠无表情，她开始就是这样，这女孩好像永远不会紧张，也永远不会担心，也并不真的在乎什幺。

水沸时的蒸气升起，从打开的窗户里涌出，带着女人的体香和沐浴的芬芳，如同一场大潮。

“嘻嘻，那我来咯……”声音带着欢乐，半透明的白色内衬沿着身体的曲线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和挺拔的蝴蝶骨，“我的小鸭子。”

她转头拿起黄色橡皮鸭子，然后把黄色橡皮鸭子顶在头上，踮着脚在房间里小跑了一圈，最后跑进浴室。

“喂，不要乱动！”张夏抓住可是她，然后假装恐吓道，“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摁水里！”

“你今天遇到他了。”张小桐罕见地认真起来了，眸子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中莹莹亮，“你会告诉他你的秘密吗？”

张夏微微一愣，然后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有这能力为什么不关注一些国家大事，就抓着我这点小事。”

她将长在头顶盘成高髻，然后将张小桐的头也盘起来，温柔地说：“姐姐，想跟我出去玩吗？”

她闪着可爱的大眼睛，细嫩的皮肤和白皙的肤色，微卷的长，几根丝黏在前额上，俨然就是纯真的孩童。

漂亮女孩总有人会爱，这句话纯属垃圾。

听说，漂亮女孩儿都很容易收到物质的东西但是只有极少数非常幸运的女孩儿才会收到有灵性的礼物。

张小桐属于极少数的漂亮女孩，但不属于非常幸运的女孩，她收到了许多物质的东西，但没有一样能够打动她，属于她灵性的礼物。

上天给她的礼物就是给了不属于她的异能，然后停止她的生长。

“好呀，小巷口吗？”张小桐轻声道，声音却让张夏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几乎从来没出过门，就算出过，也是几乎是在睡着的状态下，她不理解为何要这样，直到那一次。

那一次张夏偷偷带张小桐出来后，刚刚到达小巷口外面就引了强烈的地震，仿佛有千万头猛兽在地底翻滚，几乎撞塌了地面，如同地震那般摇晃。在地震中倒塌的建筑像是平躺在战场上的巨人尸骸，朽烂的大梁和椽子是巨人的脊椎和肋骨。

那次之后，她被父母关在小黑屋三天三夜，等她出来后，看向张小桐的目光就变了。

沉默半晌，她收起了带她出去的念头，然后将头扎到水里面，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

“对……”

“好耶，小夏陪我玩！”她举着小鸭子，活泼地拍打着水，

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像普通女孩那样喜欢什么人，跟他出去撒欢地玩，为他难过也为他开心。这样才算真正地活过，才是我们活过的证据。

洗完澡后，张夏给张小桐擦干身体后，套上御寒的睡衣，捏了捏她的脸蛋：“今晚我们一起睡。”

张小桐开心地点点头，这个小巷子的一片屋子就是她的一切，她的心理年龄远比同龄人小，无法理解这些话的含义，但她已经习惯了。

她对外面的世界没有印象，只是在父母的话语中，她知道自己不能随便跑出去，那一次张夏从小黑屋出来的眼神，让她埋下了种子。但她已经习惯了相信父母，父母这么叮嘱她，她就会这么做。

房屋的门悄然无声地关了起来，男人和女人平静地对看，眼神一闪而过的怜惜，脑海里浮现了可爱乖巧的张小桐的模样，他用力吸了一口气。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对吧。”

“是啊，都是为了她好……”

男人咬着根烟卷，心不在焉地站在那里，他把自己的血倒进一瓶烈酒之中，一饮而尽，低垂双眼，却威仪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