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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料袋被风吹的脆响，6文用下巴蹭瞿燕庭的手，说：“以后不要眼巴巴地瞧别人放烟花了。”

  瞿燕庭嗓音黏：“好。”

  “你弟弟长大了，不能永远像小时候那样依赖你，你也不要只为了他才期待一年一次的除夕。”

  “好。”

  “有人愿意吃你包的饺子，也有人愿意你陪你守岁。”

  “6文……”

  “嗯，这个人就是我，今年就是我要做的第一次。”

  6文握住瞿燕庭的手，把他拉起来，牵着走下台阶，在宽敞的路面上，他打开袋子，将所有烟花全部摆出来堆放在一起。

  点燃细长的引子，一小簇火星飞快地燃烧起来。

  6文敞着大衣逃跑，奔到瞿燕庭的面前张开双臂，自然又心机地讨到一个拥抱。瞿燕庭被撞得晃了一下，怔忪地盯着燃到尽头的火花。

  刹那间，一整片烟花堆全部引燃，炸开一声声巨响，门前的黑夜亮如白昼，瞿燕庭扬起头，繁复斑斓的烟火在夜空绽放，散落满天火树银花。

  6文拿出那一枚银戒，轻轻托起瞿燕庭的左手。

  光滑的戒圈上刻着一只小燕子，在焰火的照耀中闪光，无名指的指尖微凉，瞿燕庭的心头却烧灼得厉害。

  等戒指一点点套进指根。

  6文开口：“瞿老师，我现两个秘密。”

  瞿燕庭的声音颤：“……什么？”

  “我是同性恋。”6文看着他说，“还有，我喜欢你。”

  第59章

  最后一朵烟花是粉红色的蒲公英，在天空绽放，继而吹散落了满天，无数片絮状花瓣电流般闪烁着湮没于黑夜。

  斑斓消失，一瞬间冷清下来，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火味，6文仍托着瞿燕庭的左手，拇指按在手背上，不露声色地摩挲着血管。

  瞿燕庭怔怔看着他，双眼凝汇了太多情绪，惊诧、犹疑、胆怯、害羞，杂七杂八加起来却抵不过一份心动，所以他面色红得像身后高挂的灯笼。

  6文问：“瞿老师，你喜欢吗？”

  瞿燕庭叫“喜欢”二字戳到了心肝，目光慌乱游走，去瞧那堆乌黑的烟花盒子，石板路的缝隙，躲闪一遭落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你怕什么？”6文又说，“我问的是戒指。”

  瞿燕庭蜷了蜷手指，像逗弄抓在指上的小燕子，然后确定地点了点头。

  6文真想追问一句“那我呢”，但忍住了，他没有步步为营的手段，也不懂计策，只是借这个好日子向瞿燕庭坦露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