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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鸣背对着门口，正好被拍个正着，她情绪激荡之下，全无防备，往前一个踉跄，手中的长剑便脱手而去，&1dquo;锵啷”一声，掉落在地，人也跌倒在地，不住颤抖。

  麒初二立即推门而入，戒备的望着她。

  姚玉容也被她方才的行为吓了一跳，不由得恼怒道：&1dquo;你这是做什么？”

  封鸣低着头，趴在地上，急促的喘着气，却不肯抬头。

  狌初九却笑了起来。他走了过去，蹲在封鸣身旁，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1dquo;她连我都不肯放弃，难道会放弃你不成？”

  封鸣的肩头不住地颤抖，却没有说话。

  见状，狌初九摸了摸她的头：&1dquo;看吧，我就说，她值得吧。”

  永远都不放弃自己属下的领，是多么的令人甘愿为她赴死啊。

  狌初九和封鸣，比姚玉容，麒初二还有凤十六他们大一些。在月明楼内，他们更能体会到，他们不过是被当作工具养大——即便是最为出色的那一个，也随时都可以被丢弃。

  后来月明楼被打散混编，融入北梁各个脉络之中，可就算没有了月明楼之名，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或许还是有些变化的——？

  原本应该藏在暗处的影子，走到了阳光之下，那扑面而来的万丈红尘，绚烂热闹，还有名利地位，竟然也会叫人产生错觉，好像自己也能拥有一份自由。

  封鸣与姚玉容接触的并不算少，但就算不以她的经验来判断，而只是单纯的从常识上猜测，究竟是要多么盲目乐观的人才会相信，狌初九最终能安然无恙？

  她信不过上位者的&1dquo;仁慈”，也不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许她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她想，那她至少可以改变狌初九的命运。哪怕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

  可是，谢安安公子却如此肯定的说，她不会放弃他们。

  那一瞬间，对她自己曾经产生的异心，封鸣除了以死谢罪，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补偿赎罪的办法。

  好在她被人拦了下来。

  &1dquo;你们知道，为什么人们说，高处不胜寒吗？”看着他们两个终于都冷静了下来，姚玉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抬起眼睛，与站在门口的麒初二对上了视线。

  他灰蓝色的眼眸像是黎明前的海洋，但那抹晦暗迟早会褪去，真正的大海终将迎来灿烂的黎明。

  姚玉容想，真希望他们的命运，也能如湛蓝广阔的大海一样。

  &1dquo;不要让我走到最后，却现身边空无一人啊。”

  &he11ip;&he11ip;

  南秦最终还是决定，不能在谢籍面前露怯。与此相对，卢湛案头上就又多了不知多少造反起义的急报，帝都街头，甚至都出现了大量流民与乞丐。

  南秦上下都提心吊胆，生怕北梁之人戏谑嘲讽的询问：&1dquo;为何丝绸缠枝，却有贫民食不果腹，无衣可穿，无家可回？”

  但谢籍却好像对种种破绽处毫无所觉。他神色如常的与卢湛携手入宫，国宴之上似乎相谈甚欢，宾主尽兴。结果第二天，北梁使团便在大街上施粥送布。

  谢籍本人的态度，也非常叫南秦贵族们恼火：&1dquo;南秦帝都所在，便是秦土。秦都之民，皆是秦民。北梁不及南秦之富贵，国礼浅薄，皇宫贵族之家不缺锦绣食粮，朕便送与秦民，亦如送与秦帝。”

  单就是&1dquo;北梁不及南秦之富贵，国礼浅薄”这一句，便已谦虚过头的仿若一句讽刺的反话，更别提后一句——我在你国家里收买人心，还说是送给你的礼物。

  南秦百官无不要求尽快将北梁使团驱逐出去，但卢湛一直没有回应。

  凤十六曾站在街头，远远地看着北梁的施粥棚。北梁的出使队伍人数很多，一路遥远，运送的粮食除去运输队伍，使团队伍的消耗，抵达帝都后，还能盈余如此之多，可以救济数量如此惊人的流民，足可见北梁的富庶丰饶。

  他回去后，卢湛单独召见了他，询问他的所见所闻。

  凤十六不带任何主观色彩，仅仅以一个旁观者的语气，将自己所见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是唯一一个与&1dquo;谢安”交过手的人，因此卢湛不由得问道：&1dquo;你觉得那位谢安&he11ip;&he11ip;究竟如何？”

  流烟&he11ip;&he11ip;

  凤十六顿了顿，实话实说道：&1dquo;&he11ip;&he11ip;她很好。”

  &1dquo;很好？”卢湛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一眼，&1dquo;具体呢？有多好？”

  &1dquo;她&he11ip;&he11ip;胸怀天下。”

  &1dquo;你是说，谢安的确如传言所说，想要叔终侄及？”

  &1dquo;不是。她不会做篡位这种事情。她并不贪恋权势，这与很多人不同。”凤十六平静道：&1dquo;她操纵权势，但不会被权势操纵。”

  &1dquo;&he11ip;&he11ip;何为操纵权势，何为被权势操纵？”

  &1dquo;运用权势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是操纵权势。为了保住权势，而不惜牺牲一切，就是被权势所操纵。”

  &1dquo;可不保住权势，又怎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卢湛苦笑着摇头，无法理解，&1dquo;若要保住权势，又怎么可能没有牺牲？”

  凤十六自然也知道，这千难万难，所以，她能做到，才让人觉得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