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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青横了他一眼，敖晟坏笑。两人到了府衙门口，门倌已然认得两人了，赶紧往里头迎。敖晟暗自摇头，这衙门实在是……唉，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啊……这给了银子，衙门里都随便进，天理何存？蒋青和敖晟被带进了刘弼之的书房，刘弼之放下了手中的公文，上来迎接，略谈了一会儿，敖晟就提出来，他看中了十字路口的一家玉器铺子，那个地段正好，他准备开钱庄的主铺，还有几家分铺，准备开在其他地方。另外，他刚刚逛了逛，发现这一带赌坊不多，妓院娼馆也勉勉强强，实在是有很多油水可以赚，所以也想开几家。刘弼之听得是眉开眼笑，问敖晟，&ldo;齐兄，开钱庄，可能处理大买卖？&rdo;敖晟微微一愣，问，&ldo;多大的买卖？&rdo;&ldo;呃……黄金。&rdo;刘弼之试探地问。&ldo;哦。&rdo;敖晟点了点头，笑道，&ldo;那要看，是整金还是散金、官金还是私金了。&rdo;&ldo;呃……齐兄，这些如何说道？&rdo;刘弼之问。敖晟笑了笑，道，&ldo;简单说，整金变散金，私金变官金，我们钱庄收一成的利钱，保证看不出假来。这散金变整金，官金变私金么，我们得收二成的利……刘大人，应该是用官金变私金吧，咱们打开门做生意又是在刘大人的地盘上面，这样吧，你介绍来的官员我们收一成，大人自己么，我就不收你银子了。&ldo;哈哈。&rdo;刘弼之喜笑颜开，道，&ldo;原来齐兄善于此道啊。&rdo;敖晟也笑了，&ldo;刘大人，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么，这明面儿实打实挣钱，一个人靠力气一辈子能挣几个银子？自然是要想些门道的，我们钱庄，就是帮助那些有能耐想门道的人，提供方便的。&rdo;&ldo;好好。&rdo;刘弼之点了点头，道，&ldo;不瞒齐兄，我这并非官金变私金，这官金变私金无非是克扣官家的银子，数量有限，而且风险也大，我是不想沾边的……这次我是替一个大客户，向齐兄讨教一下，私金变官金的事儿。&rdo;敖晟听后，微微皱眉，脸上现出几分为难来，道，&ldo;刘大人，私金变官金，这数目小了可不合算啊。&rdo;刘弼之点头，道，&ldo;愿闻其详。&rdo;&ldo;私金变官金，无非是将不义之财洗一洗白，变成了明面儿上的所得，特别是金子，大多都要运回去重铸，然后跟官家的金块儿偷天换日调包出来……这需要大量的钱财打通人脉关节，这买卖，可是连看门的小兵都要花银子的啊，如果数量小了，那可就真是不合算了，非要有大数量才行……这上庸一带……貌似没什么大官吧？&rdo;&ldo;嘿嘿。&rdo;刘弼之点了点头，道，&ldo;这次给齐兄介绍的，绝对是做了一笔之后便能歇一辈子的大买卖。&rdo;&ldo;哦？&rdo;敖晟脸上做出惊讶之状来，认真问，&ldo;刘大人，有这样的大庄家介绍？那我可得好好招呼。&rdo;&ldo;齐兄，可曾听说过虻王？&rdo;刘弼之站起来关上了书房的门，低声问。敖晟深深皱眉，道，&ldo;自然是听说过的，不是南面藩国的藩王么？不过最近皇上亲率大军南下，估计不多久，这南面也要归拢于中原了吧，所以我们才先来这儿，想站住脚了，等到以后太平盛世，也好挣些银两。&rdo;&ldo;这异族手里的黄金，齐兄敢动么？&rdo;刘弼之笑问。敖晟皱眉，摇头，道，&ldo;刘大人，动不得啊。&rdo;刘弼之一愣，问，&ldo;如何动不得？&rdo;&ldo;唉，大人啊，钱多虽然不压手，但是钱多伤性命啊，这如今皇上是御驾亲征，若是南面藩王的财力突然大涨，这仗打下来必然辛苦，最后，皇上免不得要人追查南面藩国的财力来源。这要是一查，盘根错节查出来了用的是官金，朝廷必然震怒啊，到最后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旦牵扯开来，刘大人，那你我可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了，是要抄家灭族的啊。&rdo;敖晟故意卖了个关子，摆出一副明哲保身，咱不缺这点儿钱不淌这浑水的架势，那刘弼之就更加地深信不已了。&ldo;齐兄，您说的这些，不都有个前提么？&rdo;刘弼之笑问。&ldo;什么前提？&rdo;敖晟有些转不过弯来。&ldo;就是……这一仗，当今皇胜。&rdo;刘弼之笑。敖晟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蒋青一眼，两人眼中，都显出惊奇的神色来，敖晟问，&ldo;刘大人……你该不会告诉我，这皇上四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去打南面几个小小的藩国，会输吧？&rdo;&ldo;呵呵。&rdo;刘弼之阴森森地笑了笑，道，&ldo;不瞒齐兄，不止是输，说不定……还要改朝换代了。&rdo;敖晟愣了良久，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说‐‐好你个刘弼之啊，到时候，我非得抽你筋剥你的皮不可！&ldo;这可了不得。&rdo;敖晟佯装惊得站了起来，道，&ldo;那这迟早得兵荒马乱，这钱庄开的不是时候了！&rdo;敖晟摇头连连，自言自语道，&ldo;不是时候！容我好好琢磨琢磨。&rdo;说完，那架势像是要告辞。&ldo;唉！&rdo;刘弼之赶紧拦住，道，&ldo;齐兄，凡事要两面想啊！&rdo;敖晟一皱眉，问，&ldo;如何两面想？&rdo;&ldo;你想啊，这若是成了……那你可就是开国的功臣了啊，到时候，封王拜相，可不比做个商贾要强上数万倍么？&rdo;敖晟一愣，盯着刘弼之看了半晌，道，&ldo;刘大人，你说给我介绍的那生意，莫不是……那虻王日后有可能登基坐殿？&rdo;&ldo;嘘。&rdo;刘弼之赶紧摆手，道，&ldo;天机不可泄露，齐兄，意会即可。&rdo;敖晟皱眉，似乎犹豫。&ldo;齐兄。&rdo;刘弼之含笑，声音却不似刚刚那般热络了，低声道，&ldo;这事儿，可大可小，我不过是个传达的人，但是……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那就等同于淌进这浑水里头来了，你想啊……知到了秘密的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啊。&rdo;&ldo;唉。&rdo;敖晟吃惊，&ldo;刘大人，你这算威胁。&rdo;&ldo;没有。&rdo;刘弼之含笑摆手，&ldo;我不过是提醒而已啊。&rdo;敖晟皱眉叹气，似乎有些心神不宁，道，&ldo;这样吧，刘大人，你给我些时日想想，这事儿关系到我身家性命，我得考虑周详。&rdo;&ldo;好。&rdo;刘弼之爽快点头，道，&ldo;明日，齐兄就给我答复吧？&rdo;&ldo;这么快？&rdo;敖晟皱眉，&ldo;再宽限几日？&rdo;刘弼之笑了笑，道，&ldo;齐兄，您若是能劝阻城外皇上的那四十万大军再宽限几日，我便也能给您宽限几日啊。&rdo;&ldo;啧……&rdo;敖晟皱眉摇头，&ldo;这不是害我么……原本以为找到了发财的路子，不料想接了个烫手的山芋。&rdo;&ldo;嘿嘿。&rdo;刘弼之伸手，想轻轻拍敖晟一把，但是蒋青袖子一甩……刘弼之的手没挨上，手腕上倒是疼得一激灵，看了蒋青一眼，道，&ldo;呦……齐兄的随从好功夫啊。&rdo;敖晟皱眉，似乎对刘弼之说蒋青是他随从这话很不痛快，道，&ldo;今日暂且聊到这儿吧，我回去想想，明日给刘大人回复。&rdo;说完，伸手拉起蒋青，转身出门了。等到两人走了，刘弼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子，道，&ldo;呵……生意人，胆小不得将军做，没听说过么？这年头，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rdo;说完，对属下道，&ldo;派人盯着他们，若有异动，杀！&rdo;&ldo;是。&rdo;属下带着人，跟踪蒋青和敖晟而去了。&ldo;晟儿。&rdo;蒋青让敖晟拉出了门往外走，低声问，&ldo;为何不答应他？&rdo;敖晟笑了笑，道，&ldo;欲擒故纵，若是当场答应了，难免会若他怀疑，这种人生性多疑，要有耐性跟他磨，反正他们比我们急。&rdo;蒋青听后点了点头，道，&ldo;你真是能干。&rdo;敖晟将他拉到身边，低声问，&ldo;青，我跟他勾心斗角满嘴谎话，你是不是不爱听啊？&rdo;&ldo;也不是，逢场作戏么。&rdo;蒋青道，&ldo;我懂的，只是看着你累。&rdo;敖晟笑了笑，道，&ldo;的确有些累人，不过这次倒也顺利，明日，我让宋晓带着人马先动身，去蜀中等。&rdo;&ldo;什么？&rdo;蒋青担忧，&ldo;大军走了，你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rdo;敖晟笑，&ldo;不还有你么？&rdo;&ldo;这倒是。&rdo;蒋青点头，道，&ldo;我必然豁出性命保你周全的，但是毕竟能力有限。&rdo;敖晟站住了看他，问，&ldo;你刚刚说什么？&rdo;蒋青眨了眨眼，道，&ldo;我……能力有限。&rdo;&ldo;前面那句。&rdo;……蒋青看别处。敖晟笑着摇头，拉他继续走，道，&ldo;我这招也算铤而走险，大军总是在这儿驻扎着，难免惹人怀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