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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川望着他，却无法从那张鬼面上看到任何的情绪。他带着不甘，道：&ldo;妖魔之流，岂会如此好心。不管你有什么奸计，休想得逞！&rdo;&ldo;我不是好心，只是爱才。&rdo;夜蛭笑道，&ldo;普天之下，能调和仙魔二气之人少之又少。绝景是其一，当然，你如今也算是。我岂能眼见珍才星陨。&rdo;霖川并不信他。但事关芳青生死，他不敢贸然。他沉默了片刻，冷声问道：&ldo;要我怎么做。&rdo;夜蛭笑着点了点头，&ldo;说出来，其实简单得很。剩下的二枚伏魔钉，由你来拔。&rdo;霖川闻言，垂眸思忖。夜蛭见他如此，又劝道：&ldo;何必担心呢？据我所知，你如今的那面渊澄宝镜，原也是绝景所有。虽比不得九华，但承受两枚伏魔钉应该绰绰有余。而以你的道行，两枚钉子也不过伤筋动骨，碍不了性命的。你若愿意助我殛天，我自然会解除芳青的镜映之术，更助她恢复记忆。待到功成之日，你二人便可长相厮守，如何？&rdo;霖川依旧沉默。若拔出殛天令主身上的伏魔钉，世间必有一场浩劫。他身为易水弟子，有济世救人之责，岂能庇助魔道？除此之外，只说他的身世，他也绝不能与殛天府为伍！可是，她……他正深思之际，只听芳青的声音传来，凛然道：&ldo;夜蛭，你想对他做什么？&rdo;夜蛭见到芳青，笑着站起身来，解释道：&ldo;误会啊。我不过是备些酒菜，想要好好招待他罢了。&rdo;他说着，抬手拍了拍霖川握剑的手，笑着问了一声，&ldo;我说的可对？&rdo;霖川默默收了剑，转头望向了芳青，道：&ldo;对。&rdo;芳青走到他们身旁，看了看未动分毫的菜篆，问道：&ldo;用剑吃吗？&rdo;夜蛭忙笑着解释道：&ldo;只是一时技痒，彼此切磋讨教罢了。小景你既然来了，我也不耽误你们说话。他说完，便领着那一众妖娇女子离开。亭中只剩下霖川和芳青时，生了一段不自然的寂静。霖川理了理心绪，强打笑容，问她道：&ldo;洗完了？&rdo;芳青见他笑，便也柔和了脸色，点了点头，应他一声：&ldo;嗯。&rdo;霖川细细看着她，又无奈了起来。她显然匆忙，一身衣裳穿得随意，腰带更是系得潦糙。一头湿发，全未打理，散乱地遮在眉睫，落在肩头。他叹着气，半跪下来替她系好腰带，又拉她坐下，替她拢着湿发。他的手指在发间穿过，如此温柔。她顿生了满心暖意，笑容堆上了眉梢。她笑着，问他道：&ldo;方才与夜蛭切磋，谁赢了？&rdo;他回答：&ldo;还没动手你就来了，哪有胜负。&rdo;&ldo;我跟他比的时候，是我赢了哦。&rdo;她带着些许得意，道。他有些好笑，道：&ldo;好。&rdo;她听出他语气里的敷衍，强调了一句：&ldo;我很厉害。&rdo;&ldo;我知道。&rdo;他笑着答她。就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失了记忆的她，也跟以前是一样的性子，丝毫没变。她对他太过自然而简单的回答有些不满，起身站了起来，认真地道：&ldo;我证明给你看。&rdo;&ldo;我真的知道，你不用证明。&rdo;想起她身受的痛苦，他哪里敢让她动武，慌忙劝阻起来。但她却不依不饶，探手拔出他腰间的星流宝剑，轻巧一跃，站到了亭外。她笑着，敛尽疲惫和痛楚，对他道：&ldo;你上次那一招好生漂亮。我记得，好像是这样……&rdo;她说话间，手腕一翻，起剑立式。宝剑划过一道流光，震落灿然星辉。那一招，他再熟悉不过：悬瀑。他曾数次见她使过这一招，却从未看得如此仔细。他这才惊觉，这一招由她使出，是何等隽雅潇洒。纷然剑气，凝化出璀璨晶莹，恰如一线飞瀑。她身姿凛然，立在那一片剑光之中，卓然如傲雪寒梅，端雅如破霜春兰。他看得出了神，直到她放剑收招，冲他灿然一笑，方才回过神来。她走回了他身边，双手捧着剑，递还给他。他忙用了加倍的恭谨，双手接过。&ldo;如何？&rdo;她笑着问他。他也不知怎么答，只是笑着点头。她也跟着笑，静默了片刻后，她开口，用若有似无地怅然，说道：&ldo;任何招式，我看一遍便能学会，不消一日，便可精熟。&rdo;她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ldo;你若不信，再使一招我没见过的，我试给你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