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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悲惨世界（第1页）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多么希望你们有些人还活着。曾有一段时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犹若钻石，但是世间万物都会陨落，那些消逝了的已然不复。段婆婆、洪七…感谢相遇，最后一次…相遇……”

苏茉儿凝视着我的眼睛，那星空般迷人的眼睛闪烁着泪光“这一切的确不是真实的，但却是你心中所向往的。即便是假的又如何呢？和我在这个梦境中永远生活下去吧。这里没有仇恨，没有死亡，没有蓝血族，没有光明会。

只有你爱的一切，和永恒的幸福。”

“黑暗。我的世界里没有光明，更没有幸福，只有无尽的黑暗。

我满心伤痕，满心仇恨，满心慈悲，无从泄！

当我从黑山羊之母口中得知创造一切生物的地球核心是一位热衷于看到战争和杀戮的神时，我便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长久的爱和长久的和平。

生服务于死，爱服务于恨，文明服务于毁灭，生命…服务于肆意玩弄生命的神…

所谓美好，只不过是为自身的毁灭堆积价值的过程。诞生与毁灭，只不过是造物主的游戏。

人类必须跳出这个病态的轮回。

因为人类是唯一一种追寻生存意义的生物。”

苏茉儿那青的嘴唇间或开合，仿佛有呼吸在颤动，却宛如随风飘落的枯叶一般死寂、机械。

她那死滞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种目光，一种难以言状的目光，一种深沉、阴森、冷酷的目光，这样的一种目光似乎把一切阴暗思想都固定在我的身上。苏茉儿凝视着我说“那么你的生存意义是什么？”

“既然造物主喜欢毁灭。那么我便成为毁灭。只不过…我要毁灭的是造物主！”

苏茉儿狂笑着，她的脸开始变形，先是变成了我在白雾中所看到的那个女人。女人说“你是上百万年以来除了那个叫阿尔戈尔王的三眼巫族人之外，唯一让我动心的生物。

我已经不舍得杀死你了，我要把你永远的困在幻境中…永远陪伴着我！”

接着，她的脸开始慢慢腐烂，一张可怕的脸浮现在我的面前，那是一张皱成一团的恐怖的脸，咧着厚厚的嘴唇，露出尖锐的牙齿。橙红色的眼睛邪恶的眯成一条缝，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她的身体突然生出黄白色的鳞片，那些蠕动的鳞片仿佛有生命，覆盖住了她的身体，她的呼吸散着死人的腐臭，她的笑是死人的狞笑，她的头越来越少，露出几块光亮的秃，竟是…一条魔龙！

“原来是一条魔龙？对不起，我必须要拒绝你的爱慕之情。我没有日龙的爱好……你可以去问候一下福克斯先生，他挺爱小动物的。”

“没有人能逃过我的手心！”它突然停顿了半刻，扭曲、丑陋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它怒吼着“他居然可以冲破我的幻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那个人是不是叫白无心？不必吃惊。下一个就是我了。”

它更愤怒了，“我要让这片幻境变成地狱，变成你的坟墓！！”它的咒骂声像一道邪恶的咒语，洪七、段老太、白无心…教堂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无头鬼，它们像幽灵一样落到我前后左右，直到里三层外三层地把我围起来，我的周围充斥着炼狱的低语声和腐败的臭气。

教堂变成了一座屠宰场，一张长石桌填满了房间，上面悬浮着一颗颗人类的头颅，有苏茉儿的、死灵的、巨魔的、福克斯先生的…头颅腐烂肿胀，颜色瘀青，但仍然是活的，它们瞪着我、咒骂着我，质问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变成这副样子。

“你以为看到这些东西会让我感到恐惧？会让我崩溃？这些场景严重的伤害了我，我现在希望你死掉，希望脑电图上的波纹变平，希望你像一根融化成一摊蜡的蜡烛一样熄灭！”

潮水般众多的无头鬼们仿佛一群狩猎中的火蚂蚁疯狂地扑向我，它们那干枯的手臂指甲劈开了，露出毫无血色的指根。鞋子的大部分已经腐烂了，露出里面肿胀的紫色脚趾。

突然一阵疼痛窜上了我的胳膊，就像有人在我的骨头上磨一把生锈的锯子，竟是和那个和死灵身材一般大小的无头鬼偷偷窜上我的肩膀，撕扯着我的肌肉。

我一把将它扯下来，狠狠地甩了出去。为了脱离无头鬼们的包围，我拼尽全力向上跳，然后踩着无头鬼们的肩膀来到墙边，挂在墙壁上的精钢刀剑和镀金盾牌闪着耀眼的银白光芒，我抽出钢刀，套上盾牌，开始疯狂地砍杀，肆意泄着积压在胸口的愤怒。

“为什么刚刚生的一切不是真的！为什么段老太、洪七他们非得死去！为什么要让我亲手毁掉…也许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教堂外，浓密的乌云将雨水倾吐在绵延不绝的山丘上，整个世界的景色都被笼罩在一片水幕当中。教堂里，无头鬼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鲜血聚集成了一条小溪，流过教堂的门槛和满地的雨水融为一体，水潭仿佛一张大嘴，而鲜红色的血液则变成了狞笑大嘴中的利牙。

“你的喽啰们都已经倒下了。现在该你了魔龙”

一瞬间，魔龙陡然消失，毫无征兆。不知为何，我的心脏怦怦飞跳！紧接着，一股热气冲刷着我的肌肤。突如其来的强光令我眯起眼睛。只见魔龙盘旋在我的头顶，它展开翅膀，撕扯着那些头颅，将脸皮撕成条条碎片。

“眼睁睁的看着我虐杀这些你心爱之人头颅的感觉怎么样？”

火龙吐出火焰，明亮而炽热。

那些人头呼喊着，求救着，尖细的高音如薄纸一般。它们的血肉像羊皮纸一样碎裂，骨头如浸泡在油脂中的枯木。它们被火焰吞噬；像火炬一样明亮。火焰开始蔓延，转眼间，大火吞噬了整座教堂。镀金的上帝石像、少女与圣母像，战士与铁匠像，皆已置身火海。熔化的黄金顺着脸颊流淌，填满“上帝”的嘴，雕像的陈年干木和其上无数层的颜料油漆出炽烈而饥渴的红光。热气袅袅腾升，穿透冰冷空气，我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彷佛隔了一层泪珠织成的帷幕。我被熊熊烈火包围，无处可逃。虽然是幻境，但我依然能感觉到灼烧皮肤的热浪在一寸寸地吞噬着我的身体，我得想个办法干掉这头魔龙。

突然！红宝石般的血滴，从魔龙的胸口喷出，一柄熟悉的剑插在魔龙的胸口，被鲜血染红的剑锋如夕阳一般耀眼。

魔龙挣扎着冲出教堂，在漫天冷雨中喷出阴影之火，魔龙那僵死的脸上灰色的嘴唇悲伤地微笑，它用最后一口气呢喃出一个男人的名字“白…白无心！”火焰熄灭，教堂崩塌，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碎裂的天空中开出一朵碧蓝的玫瑰，散出无比甜美的气息…

我突然间从梦幻中醒了过来，原来魔龙已经被白无心杀了。

我仔细瞧了瞧，什么嘛，原来是一只大蜥蜴。

白无心踩着蜥蜴的尸体，表情凝重，也不知道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黑山羊之母目光炯炯的坐在火堆旁，瞪视着在他照顾下十分旺盛的炉火。火光如同匕刺入我的眼睛，我浑身酸痛地醒来，孤独而疲惫因幻境而疲惫，因心伤而疲惫，因责任而疲惫。

我捂着头说、“啊——头好痛。”说到底，那只蜥蜴究竟是什么生物？差点被它搞死…”

黑山羊之母说“一种古老的共生体生物「植幻蜥蜴」。它们和一种名为「幻泽蕨」的永生的蕨类植物共生共存，因此也获得了永恒的生命。

它们本身不具备强大的攻击能力，但「幻泽蕨」能分泌出一种作用于动物神经的致幻物质，而植幻蜥蜴能把进入体内的水分子转变为蒸汽，两者合而为一，便合成了一种可怕的致幻气体。吸入这种气体的生物会瞬间晕厥，大脑进入幻觉模式，会把幻梦中看到的事物，误认为是真实的事物，最后死在幻梦中。”

我自言自语着“太强了吧！…不过想想也对。如果他不强，蓝血族也不会让它镇守喇嘛千诺的最后一层。”

“对了老白。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我问白无心。

白无心说“失去的一段记忆。我看到了…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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