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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回答，曾经那个对他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男人，此刻正安静躺在病床上。

  他再也不会站起身，用最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一句，“哥哥在。”

  闻舒的肩膀抖了抖，拉过闻涛厚实温暖的手掌，将自己的脸埋入男人掌心，无声的哭了出来。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大脑在听到话筒中的声音后瞬间清醒。

  正值下班高峰，闻舒打不到车，是靠着借值班医生的车回家的，刚进楼道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糊味。

  不少人站在家门口看热闹，见他来纷纷投来责备的目光。

  闻舒顾不得，几步奔上楼梯，老远就见闻钰正站在屋门口大哭。

  “怎么回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他。

  “孩子吓着了，你别这么说过话，”一旁的邻居皱了皱眉，抱着闻钰低声哄，“别怕别怕，你小叔叔来了。”

  闻钰巴掌大的小脸被烟熏得黢黑，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见到闻舒，一扁嘴，哭得更厉害了，“小叔叔啊！”

  可怜的孩子被吓坏了，张开手就要去闻舒怀里。

  闻舒却是满腔怒火，无视了他的请求，用力推开家门，那场景险些将他气晕过去——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客厅再次乱成一团，地板上到处都是水，厨房的灶台已经烧去大半，天花板上一道一道的全是黑漆漆的火燎印子。

  “看看你干的好事！”他像头愤怒的狮子，咆哮着对向闻钰。

  闻钰被吓得哭都不会哭，睁着一双肿眼泡，嘴角不停抽动。

  在场人都觉得闻舒是疯了，有好心的上前劝：“家里出事也不能怪孩子，他又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啊，还不都是家里没大人，可怜见儿的哦。”

  闻舒气得血压飙升，指尖都开始麻，一步上前夺过了闻钰，继而转身将房门重重一甩。

  “咚！”的一声，整栋楼都颤了颤。

  他听到门外有人骂“神经病啊！”

  他用力闭了闭眼，而后对向躲在沙下缩成一团的闻钰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事等着我去做？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累！你为什么还要添乱！还要不听话！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呆这么！你为什么这么讨人厌！”

  闻舒不管不顾的大吵大叫，将压抑了多日的情绪一股脑全部泄在了一个孩子身上。

  直到实在支撑不住，眼前阵阵黑，才不得不靠着门板缓缓跌坐下来。

  他注视着缩在沙下的闻钰，心中只觉得无比疲惫和委屈。

  他想，为什么要自己去承受这一切？

  如果注定要死，那为什么不是全家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