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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沈嬌，狂風捲起她的秀髮，面容平靜，平靜到只剩殘忍。

她說，「沈嬌，你二十一了，沈家養了你這麼久，你該自己生活了。」

醞釀了一晚上的大雨終於傾盆而下。

—

6庭下飛機的時間是國內晚上八點，那時天邊還隱約能瞧見幾顆零碎的星子。

6九跟在他身邊，「來接你的車外面等著，你是先回去休息還是……」

銀色的拐杖與瓷磚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男人的步伐微微停頓。

「來都來了，總要去看看我親愛的母親過得幸不幸福。」

他抬眼，透過機場大廳的落地窗朝外面望去，剛剛還露出一點邊的月亮，此刻完全被烏雲掩蓋。

「看來，今天晚上要下雨了。」

黑色轎車早早的在門外等著，6庭上車，車子掉頭，進入川流不息的馬路，融入茫茫車流當中。

八點三十，車子停在郊外的一棟別墅前，這裡環境優美，空氣清，是個合適療養的好地方。

6庭下了車，手裡拿著6九準備的禮物，黑色風衣將他的身形襯托得修長挺拔。

明明那麼久沒睡，可他的模樣看起來卻格外精神，雙眸微微眯起，嘴裡泄出一絲很淺的笑意，「倒是個好地方。」

他撐著拐杖，慢慢的往前走，6九跟在他身後，走了沒兩步被男人遏制住。

「你這副樣子，要是嚇到別人怎麼辦？」

6九沒辦法，只能退回車邊等他。

司機從駕駛座里探出一個頭，抽了根煙遞給6九，喊他。

「6助理。」

6九愣了愣，對這個稱呼感到有些陌生。

在y國，雖說他的身份是6庭的助理，但大家對他的來歷都心知肚明，背地裡會喊他一聲「6少」。

司機是國內公司派來的，對6庭、6九都不了解，只知道剛剛進去的男人是他們未來的老闆。

他問6九，「6總去的這是什麼地方？是他家嗎？」

他心思活絡，臉上帶著討好的笑，「不是家估計也是去看重要的人吧，畢竟飛了這麼一路，提著禮物就趕過來了。」

6九沒接他的煙，閃身進了車裡，車窗將他與外面的冷風隔絕。

「不該問的別問。」

說完後他就瞌上眼，不說話了。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他臉上那道縱橫的刀疤，哪怕心頭有些不憤，但也不敢說什麼。

他們這一等，就等到了十點以後。

男人進去是什麼樣，出來依舊什麼樣。

禮物盒的絲帶被他用左手勾著，穩穩噹噹的拎在手裡，右手杵著拐杖，步伐不急不緩，路燈橙色的光線在他臉上交織，眼底情緒晦暗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