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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头，和优诺吃了个简单的午饭，下午两点左右，我已经在sam的办公室。他倒杯冰水给我，问我：&1dquo;今天心qíng好些啦？”

  &1dquo;无所谓。”我和他异口同声。

  &1dquo;知道还问？”我不讲道理。

  他哈哈笑。笑完后在我对面坐下：&1dquo;说吧，为什么又跟爸爸吵？”

  我握着冰水，靠在沙上，慢慢回忆。

  他回家的时候，是清晨六点。我那时正在玩一个刚公测的网络游戏，那游戏很变态，一个晚上也升不到两级。然后我听到他开车回来的声音，再听到他上楼的声音。我飞快地跑过去，开了我房间的门，在他经过的时候问他：&1dquo;你累还是不累啊？”

  他朝我屋里看了看，看到我闪烁的电脑屏，也问：&1dquo;你累还是不累啊？”

  &1dquo;我十七岁。”我说，&1dquo;你今年多大了你还记得不？”

  &1dquo;七七。”他并不理会我的讥讽，而是吃惊地看着我说，&1dquo;你的头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是啊，三天前，我把头染成了紫色。廊里那个小姐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色彩。

  &1dquo;三天前它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冷冷地说，&1dquo;早就是过时的闻了，你那么激动gan什么？”

  &1dquo;走！”他过来拖我，&1dquo;现在就去把它给染成黑色，全黑，你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1dquo;忍无可忍你也得忍！”我一把推开他，&1dquo;你看看表，现在六点钟，你以为理店是酒吧，整天整夜都开着？”

  &1dquo;你等着。”他指着我，&1dquo;我今天不把你的头变回黑色我就不姓林！”

  然后，他磴磴磴地下楼去了，我听到他打电话给麦子，我真弄不明白，他这么一个大男人，一有什么事qíng搞不定的时候就打电话给麦子，好像麦子是他的私人保姆。我带着一种挑衅的心qíng走到楼下，在他挂了电话以后说：&1dquo;其实，你真的可以把她娶回家的，她会是一个好老婆，也可以管教着你一点。”

  &1dquo;你给我闭嘴！”他呵斥我。

  &1dquo;我就不。”我说，&1dquo;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你是不是怕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呢？不过你放心，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会给你留点面子的，我怎么也不会告诉麦子或者别的人你是如何的夜不归家花天酒地&he11ip;&he11ip;”

  我的话没说完，他把烟灰缸砸到了地上，砸得粉碎。

  水晶的碎片如细碎的尘，从地板上扬起，坠落，再扬起&he11ip;&he11ip;

  就在这时候，伍妈进来了。对于这样的场景，她早就见惯不惊，连忙放下手里的菜跑过来收拾地面。林涣之吩咐她说：&1dquo;去，你去给我拿把剪刀来。”

  &1dquo;做什么？”伍妈惊讶地抬头。

  &1dquo;让你拿就拿！”他怒吼。

  &1dquo;七七。你是不是又气你爸爸！”伍妈冲上前来把我往楼上推，&1dquo;你快到楼上去，快去，等我把这里收拾好了你再下来！”

  &1dquo;你别管我！我愿意在这儿呆着！”我推开伍妈，就在我和伍妈对峙的时候，林涣之已经自己跑到书房里取出了一把大剪子，一直走上前：&1dquo;你给我过来！理店没开门，我来替你把头绞掉！”

  &1dquo;先生！”伍妈又过去拦他，&1dquo;别这样，剪子很危险的，给我给我！”伍妈终于成功地抢到了剪子，拿着它跑到书房里去了。我看着林涣之，他气得脸都绿了，其实我那时候倒真的不是很生气，于是我懒懒地说，&1dquo;你剪了我的头又怎么样呢？剔成光头了它还是要长，长了后我还可以染成我喜欢的任何颜色，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我一辈子吗？”

  他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然后，他咬牙切齿地说：&1dquo;一辈子还长，话不要说那么早，管不管得了咱们走着瞧！”

  &1dquo;您老不是打算要送我进少管所吧？”我冷笑着问。

  他不再理我，而是坐到沙上抽烟。烟灰缸没有了，他扬声叫伍妈，伍妈慌慌张张地从书房里跑出来，后来我才知道她躲在里面给优诺打电话来着。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天，要是优诺不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1dquo;刀片是怎么回事？”sam说，&1dquo;你怎么会把刀片握在手里？”

  我说：&1dquo;我一直没走，一直站在那里看他抽烟。其实我当时心里在想，我看你有什么鬼花样可以玩。我说什么也要陪他玩到底！没过多久后麦子就来了，她一进来林涣之就问她人找好了没有。”

  麦子看看他，再看看我，说：&1dquo;你们呀，一大清早哪有那么多气怄？”

  &1dquo;我问你人找到没有！”他吼麦子。

  &1dquo;要找也要上班时间啊！”麦子说，&1dquo;现在才几点钟，一家店也没开门。”

  我当下就明白他是让麦子找人来替我弄头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我真的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qíng，因为我头的颜色，他居然可以这样的兴师动众。

  &1dquo;开个理店吧。”我笑完后建议说，&1dquo;你瞧这房子大得可以，你可以在一楼开个理店，随时供你使用。当然开酒吧也行，对你来讲也比较实用哦。”

  我终于成功地激怒了他，这么多年，我就这一次赢了，他拿起桌上的一把杂志，把它卷起来要揍我，杂志打在我身上，其实一点儿也不疼，不过我还是习惯xing地躲，就在这时候看到了一楼楼梯堆杂物的地方放着的一个小刀片，那是伍妈清洁地板的时候用的，我爱吃口香糖，吃了就乱吐，那些东西必须要用刀片才可以刮得掉。

  我走过去，迅把刀片拿到了手里。

  他吓了一跳。脸色灰白极了。

  &1dquo;然后你就把刀割向了自己的手腕？”sam问。

  &1dquo;是的。”我说。

  &1dquo;可是，七七，你觉得你真的赢了吗？”

  &1dquo;不。”我的眼泪流下来，&1dquo;我说，sam不不不。”

  sam残忍地替我分析：&1dquo;七七你听我说，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自己营造的yīn影里，你认为如果没有他你会活得更好，但其实，你又离不开他的庇护，这是一个你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对不对？”

  我拼命地摇头，泪水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