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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酒话（第1页）

林溪当即拱手回礼，自我介绍道：“夫人莫惊，在下林溪，青州人士，是进京赶考的学生，途径此地在山中迷了路，好在遇到了老......许大哥这才安然下山。今夜天黑，想借宿一晚，明日就走，多有打扰了。”

“哎呀，原来是书生啊，难怪我见汉子与你聊得开心。可别叫我夫人，折了名声，我就是乡野农妇，当不得官家老爷的称谓。若是不嫌弃叫我许大嫂就好了，乡下人都比较随意。”妇人双手搓衣，忙打理褶皱的衣衫，上前两步走到老许的身边，轻声低语了两句。

林溪自是不好偷听，侧身站在一旁打量着四周。

不知道老许两人说了什么，那妇人转身走进略显昏暗的厨房，林溪这才敢望去，见得妇人背影丰腴，着紫衫长衣，脚上穿的却是布鞋，回想起一路走来，村里大部分人衣衫破旧，更多的还是草鞋，暗道“老许的家境不错。”

林溪快收回目光，以免主人家心生膈应，落人口舌。

老许回头看了一眼林溪，正瞧见一脸正色、板正的站着莫名想笑。心中想道：“这少年看似彬彬有礼，谈吐有理，实际上处世经验尚欠，倒像是第一次出远门，应该不会如自己所想吧。”

“林老弟，老哥家中清贫可别嫌弃。”老许站在院子用枯草拍打衣衫，随即请道：“也别站在院子里了，我叫孩儿他娘弄了些小菜，咱们进屋聊吧。”

“那就麻烦老哥了。”林溪说着紧随老许走进屋内，视野顿时狭窄，空间不大，一张床一个木柜，居中摆着四方桌子，三个长凳，很是简单。

二人闲聊两句，妇人端着三盘小菜走了进来，林溪束手坐得端正，一个劲说着“劳烦许大嫂了，许大嫂手艺真不错。”本就乡野农妇哪里听过这样端正的话，可让妇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一个劲的说着“别嫌弃啊，多吃肉。”

道士极少吃凡间食物，因为观里多有小孩，所以平日里也会做些肉食，长大后懂得辟谷，便多以灵果为食。既然如今还了俗，林溪也不好驳了人家一番好意，但也只浅尝了几口。

妇人忙活完就急匆匆地出了门，整个院子就只剩林溪跟老许两个人了。

“咦，老哥怎么没见你家小孩？莫非！”妇人走后，林溪这才轻松了许多，话也就多了起来。

“嘿！刚刚被我呵走的那呆瓜就是了，整天上蹿下跳的，让老弟见笑了。”老许背对着林溪说道，同时从墙角偷摸的抱出一个半大的坛子，朝着门外望去，没看见自己媳妇的背影，贼兮兮的舀了一碗酒递到林溪的面前，说道：“老弟，这可是好酒，可惜只有这一坛，别说老哥舍不得，正经虎酒吶。”

林溪微怔，知道虎酒是大补之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只虎精。

“许老哥这不太好吧，要是被大嫂现，会挨骂的吧。”林溪以为老许家中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酒菜，这才迫不得已招待自己，急忙劝阻。

“林老弟可别客气，这可是难得一品的上好虎酒，是我前年进山抓到的老虎，平日里我可舍不得。”老许观察着林溪的反应，却并没有看到应该有的愤怒，心想：“难道我真是猜错了，林老弟当真就是路过而已？”

此时的灵默并没有察觉到老许话中有话，只当是介绍酒的来历。

“来来来，尝一口！”老许起身给林溪倒了一碗，期间神色注意对方的眼睛，现此人眼眸单纯并无怪异，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是放下了。

林溪双手接过，看着略有白沫，一股酒香味直冲鼻孔，还没喝就觉得有点昏沉，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既然下山了就要尝试各种没有尝试过的新鲜事物，随即喝了一小口，顿感咽喉火辣，直冲脑门。

老许见状哈哈一笑，说道：“看来林老弟这是平生第一次饮酒，老哥可做了一回好事，免得以后出门在外遇到其他同道中人不会饮酒那可就丢了面子，来来来，哥俩走一个。”

林溪不像老许是酒中老手，一口接着一口，只喝了三五小口顿时脸色红晕，耳根红软，连鼻息都带着火热，眼前的人影左右晃动。

“老哥，我，我第一次喝酒，不太行，你让着我，喝，喝慢点。”林溪支吾两句。

老许反倒是笑意不减，用手抓了一豆子嚼在嘴中细细品尝，进山好几日不见荤腥，可着实憋大了。

借着酒意，老许又问起了林溪的家世，当然林溪也随口胡诌，倒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际上自己的身世还真不知道，既没信件又没随身物品。

至于浮云观的事万万不敢与他人说，这是答应过掌教师伯的，怕引来杀身之祸。

“对了，许老哥白天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后来呢。”林溪见老许问的差不多了，酒意加上老许七拐八问的询问方式好几次让林溪就中了招，差点圆不回来，再问下去可不得了，立马打断。

老许心中明白了大概，借助喝酒想要对方吐露真话，到这时方才真正安心。这也是为什么要特意支开妇人，轰走小儿的原因，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带了一个陌生人或者说妖人下山。

“后来啊，后来倒没生什么奇特之事，每日受那山神教诲，偶尔听他讲术，时间一久我也就记了几句。或许是有了效果，山神爷再没跟我说过话，我也乐在其中。”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我已习惯了庙祝的身份，隔三差五进山查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神爷时常不在的缘故，周遭山林生出了许多精怪。好在体积不大，都不是我的对手。可那些个精怪却将目光盯上了过路人和上山采药拾柴的百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村长和老地主带头让我组织一帮子身强体壮的人进山猎妖。”

“这一猎就是好几年，终于清理了外围的妖，却没想山里的大妖时间一久极难对付，聪明的紧，伤了好个弟兄。也是那时起，附近几个村子的年轻人吓破了胆，也就散了，现如今只剩我一人还敢进深山。”

老许看了一眼林溪，笑道：“算你运气好遇见了我，若是你独自一人遇见了那只虎妖多半应付不来，缺胳膊少腿都不一定。可别说老哥吓唬你，老弟虽然会几手术法，但不见得能应对。唉，老哥只怕时日一久那虎妖越强大，到那时集结一帮精怪，这个村子只怕大祸临头了。”

林溪第一次喝酒有些晕乎乎的，当即运转灵力顺着经脉驱散水分，不一会，头顶冒起了白烟。

老许正眼一瞧，眼珠子一转，又道：“我虽不是斩妖除魔的道士，但也不能放任那虎妖作怪，伤了人性命。说不得下次进山就会命丧那虎妖之口，唉，林老弟若是有朝一日考中状元，老哥希望你能向朝廷请些能人异士前来除了那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