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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声色犬马（第1页）

说到“怪老头”，我小学时看过一部木偶动画，就叫《怪老头儿》，每一集都十分奇诡怪谲。特别是最后，优秀的学习替身想要取代新新本人，新新束手无策、无家可归，而亦师亦友的怪老头儿竟不见踪影，故事至此戛然而止，令人毛骨悚然。

它和《魔方大厦》一同，是我既爱又怕的两大童年阴影。仿佛我也同主人公们一起，一下子便从温室、被抛入比大人世界还要危险的洪流，从此孤军奋战。

那正是国产动漫的黄金年代，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尤其好作连连。同为神奇的木偶剧的《大盗贼》《阿凡提的故事》，童话大王郑渊洁原著的《舒克和贝塔》，还有《葫芦娃》《黑猫警长》《邋遢大王奇遇记》，以及海尔集团出品的《海尔兄弟》等等，可谓百花齐放。

就连我妈，有时都忍不住陪我看上一会儿。她还调皮地叫我“小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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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盗贼的土豆泥，我真想尝一尝。当然，还有大力水手的菠菜和杰瑞的奶酪。

当时，欧美、日本的动漫也经辽艺或台湾配音后大量引进。我的最爱非《数码宝贝》莫属，多少个日夜，我在幻想与被眷顾的梦境中，同被选召的孩子和数码宝贝们一起冒险，并深深相信，这就是世界另一面的真实。

一向沉浸式观看的我，先后拆掉两三只电子表的表带，假装那是“神圣计划”；又端详家里的狼狗“青青”，当它是“加鲁鲁兽”，并自比为“阿和”。

不知我的青青什么时候进化，伙伴们又什么时候来接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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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七龙珠》《我是小甜甜》《美少女战士》《灌篮高手》《足球小子》。——多年后的今天，鸟山明已逝，我看了他年轻时的一段采访，那挠着后脑勺真诚回答问题的样子，像极了他笔下的悟空。

谁说他不曾真正存在过，谁又能说，他不会永生不灭呢。

彼时，我再次对家里的衣帽架下手，用一根塑料管涂上水彩、插上金钮，仿制出小甜甜的魔棒，悄悄念她的变身咒语；作为四体不勤者，居然还买了只足球玩。我用心记住了王晓燕、韩力、陈大千等配音演员的名字，对他们优秀的音色和表现力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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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妈不能免俗地、老是夸赞“别人家的孩子”杨小宛。

大概是因为这个，我对杨小宛有了竞争意识，觉得她很像《足球小子》的主角大空翼，又将自己比作其永远的对手松仁——即日向小次郎。很长一段时间，我将“松仁”作为自己的笔名、以及电脑里的用户名。

我跟杨小宛也互传过两次本子，写了些“大空翼”如何如何“对手”如何如何等让她不明所以的话，她却还煞有介事地认真回复了我。

说起来，我和杨小宛也有惺惺相惜的时候。有一次排路队，同学们聊到最喜欢的电视剧，只有我和她不约而同地举出了《人鬼情缘》，并惊喜地相视一笑。

韩磊的同名片头曲《人鬼情缘》、范琳琳的片尾曲《一生永相守》，都与剧情相得益彰，动听极了。只是没想到十五年后，当初的宁采臣和聂小倩会成为《伪装者》的王天风和明镜、《琅琊榜》的谢玉和静妃。

这也是时光的一种馈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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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小说、动漫、电视剧，当日绝不逊色于今日。但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是，我们八零九零后不是网络时代的原住民，甚至不是电子时代的原住民。

不过如前所述，九十年代末，我二舅就拥有了个人电脑，成为小城中凤毛麟角的时代弄潮儿。托他的福，我和大姨家小我五岁的表弟柴小天，早在上个世纪就玩上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电脑游戏——dos系统下的《西游记》。

一个操作p1、一个操作p2，大键盘加小键盘，两个人四只手一起玩，怎么也玩不腻。加上后来indos下一见倾心的《帝国时代》，哪怕玩不到时，我们也要在户外角色扮演之——就是对它们钟爱到了这个地步。

表弟柴小天胖胖的，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喜欢主角孙悟空。于是扮演《西游记》时，我本着做姐姐的大度，大部分时间让他当孙悟空，我来当猪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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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简直是个人工防沉迷系统，在家时控制我们的游戏时间，并且不透露dos下各个游戏的目录位置。然而，我聪明地逐字默背了《西游记》《波斯王子》的那两堆字母和标点，记在本上，二舅一去上班，我就大咧咧地进游戏。

表弟柴小天简直对我顶礼膜拜。

后来有了indos就方便多了，扫雷、纸牌、红心大战、空当接龙自不用说，连画图、造字系统、ord我都当作游戏来玩。

二舅那里游戏有限，至于《红警》《仙剑》《金庸群侠传》《大富翁》《主题公园》《主题医院》等等，我多是在自家有了电脑后，去中央大桥边上的“北辰影库”买5元一张的盗版盘，才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