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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海巫婆（第1页）

世界上的笑声有很多种，暗笑、冷笑、媚笑、傻笑、讥笑、狂笑、开怀大笑、羞涩一笑、邪魅一笑……在文学作品中，人物的性别、性格、身份以及职业的不同，他们的笑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纯真的少女，那一定是低着头羞涩地笑，霸总的笑总是很邪魅，妖姿媚笑的，不是妓女就是富贵人家的小老婆。

女巫的笑声被描绘为“邪恶的笑”。

颜妩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胖胖的半人半章鱼的身影。这个形象明显受到了迪斯尼动画电影的启。刚才那条巨型章鱼的出现唤醒了她前世的这段记忆。

她将长在头顶绾起，一只手中握着那把鱼骨刀，刀刃朝外靠近胸前，另一只手提着灯笼，手臂尽量朝前伸展，上下小幅度地摆动着尾巴冲进那条甬道。

珊瑚的无数条触手朝着她抓了过来。不过这些如丝般粘滑的触手对她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昨天，当小美人鱼公主们和水母嬉戏时，她就现，隐藏在海洋中的这些可怕的杀手是无法蜇伤美人鱼族的。

颜妩穿过这条大约有十米长的珊瑚丛甬道，前面一下子变得十分开阔。

她目前来到的是海巫婆居住的宫殿前的空旷广场，宫殿的外墙上蠕动几条巨大的管状透明虫体。它们着淡淡的蓝光。

虫子身体上的光线是由许多光斑组成的，犹如无数只萤火虫一只挨一只地被迫封印在一条透明的软管中。

那些扭动的“透明软管”全身上下都长着细细的纤毛，仿佛是一层柔柔的光晕包裹着软管。

颜妩的视线被这几条“透明软管”吸引住了。

“我一直以为，这种不顾死活的冲动行为只会出现在年轻人的身上。你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嘶哑的嗓音让颜妩猛然惊醒过来。

广场的正中央立着一条五米多长完整的大鱼骨架。

骨架的鱼头正对着珊瑚丛出入口的位置，上下张开的大嘴边，两排尖利的牙齿泛着白森森的光。鱼嘴上方最醒目的是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不时有细长的、近乎透明的、着幽光的小鱼在里面钻进钻出。

一位全身罩在黑色宽松长裙的细长身影从大鱼骨架背面的暗影里了出来。

她的衣服设计得很是繁复，游动起来，为了让裙子显得飘逸，裙子的下摆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绑定了几条海鳗，它们在海水中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拉扯着宽大的裙摆。看上去真的像一条开屏的八爪鱼。

披挂着如此累赘的战袍出场的应该就是颜妩此次远足的最终目标——海巫婆乌苏拉。

乌苏拉的头上带着黑色的兜帽，帽子将她的头部和颈部的大部分都覆盖住了。对面的颜妩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半张脸。

“我很好奇，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先以为会是性命攸关的什么急事，但是觉你进来之后并不着急，我的心里就更为好奇了。”乌苏拉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我也是怀着好奇，想看看这里是不是像传说中的一样。”

乌苏拉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游到鱼骨架下，那里有一排用骨头组合成的坐椅。她转身掀动着宽大的裙摆，摆好姿态坐了下去。

“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对于普通人而言就像包着糖霜的毒药，也许最终会要了你的命。”

她用双手抱起坐椅上横卧的一只粉色的癞蛤蟆，像抱着一只宠物猫一样将它凑到嘴边亲吻着。

颜妩吃了一惊，刚才的从容端方断崖式地破碎，尾巴甩动着向后退了几许。身前传来乌苏拉的奸笑声。

当年，读《海的女儿》这部童话故事时，颜妩就感到惊奇，海底世界怎么会出现癞蛤蟆？现在亲眼见证了这个奇迹，她不得不佩服这个世界的设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