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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训斥徐怀乡（第1页）

徐怀乡和徐香得到消息，立即赶到徐村学院，惊问果果：“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从小熟读诗书？怎么流落街头？“

果果见到徐怀乡。他完全就是一个大财主的打扮，一身绣花丝绸缎袍，一排纽扣结都是镶着金丝，光彩照人，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特别的显眼。

你还来问我？你最应该知道呀。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好好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到日本学习，不想着回家光宗耀祖，跑到BJ参加革命党，火烧天和茶园干嘛呢？不是为了救你，我还在BJ帮徐香唱戏呢，胡管家也不会去替你砍头，我也不会来流落街头啊。我现在明明是胡管家的女儿，却不能说，怕被你们灭口。你们家是财主，就能让下人去替你死，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吗？你现在出来当财主，你想过胡管家吗？你想过他的家人吗？

果果有一肚子的怨气，却说不出来，只能弱弱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都是我娘教我的。我从一岁开始识字，三岁开始背诗。“

”你娘是哪个大家闺秀？“

”我娘为了救我，被张屠夫杀了。“

果果痛哭着说不出话来。

程老先生在旁说道：”老爷，太太，她娘绝不是屯溪人，是从外地流浪来的。整个徽州都没有出过这样的奇女子。这个丫头就是个神童啊，她背出的诗，许多我都没有学过。“

”你没有学过的东西多着呢。你教他们四书五经，你教过他们孟子的教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吗？有你这样凭衣服好坏，排座位的吗？你连座位都排不好，你还会教什么书啊。“

”徐香，你会背诗，也不能这样对先生不敬。“

徐怀乡阴沉着脸说道。

”论理不分老幼，论道不分师生。教书不是背书，要能学会书中的道理。“

果果理直气壮，挥着小手，不停地挥舞着。

”老爷，太太，你们听，这是一个十多岁女孩，能说出的话吗？“

”徐果，你还背过哪些书？“

徐怀乡也惊讶地问道。

”我最喜欢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那里面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他茅屋被秋风吹了，他先想到的是为天下人，不是为自己子女。他才能是被人称颂的诗圣。你只教学生背诗，没有教他们理会他的意思，有什么用呢。“

在场所有人，都被果果惊得木瞪口呆了。

果果已经说到兴头上，更加口无遮挡了：“还有《岳阳楼记》，古人都知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了。你们现在是怎么做的呢？你们有钱的人坐在前面，大个子挡住了后面人，这是古书教你们的吗？你们只是在拿古书装扮自己，只是说给别人听，自己做不到。”

程老先生羞愧难当，早已颤抖着朝果果跪下了：“多谢鸟大仙指点，老夫倍感惭愧，一定认真纠正。”

徐香也说：“鸟大仙已经说了，你们就按鸟大仙的要求，重新排座位吧。”

“还有，你们徐村不是最讲仁义吗，你们应该给这些学生制定统一的服装，大家都是来读书的，都是孩子，都是平等的。你们家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这里比的是真才实学，不是比谁的衣服好看，谁家有钱。你们怎么能在学生时，就分出等次呢？”

果果继续指责徐香道。

徐香立即应答道：“感谢鸟大仙指教，明天就给所有学生配统一的服装。”

果果看到大家都已经把自己当成鸟大仙了，只有徐怀乡眼里充满了疑惑。

果果心想，那我就装着鸟大仙把他教训一顿，不是他，我那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尖着嗓子叫道：“徐怀乡徐老爷，我鸟大仙问你，你知道自己的错误吗？”

众人一片惊慌，她竟敢直呼徐老爷的大名了。

徐怀乡也是感到震惊，阴沉着脸：“你一个小丫头，背了几古诗古文，装什么鸟大仙。”

“徐怀乡，你还记得你在BJ做的事吗？你知道你犯下的罪吗？”

徐香心里慌了，徐怀乡在BJ犯的罪，她都知道啊。

她惊吓的赶紧跪到地上：“求鸟大仙保佑，求鸟大仙化解。”

“徐怀乡，你不要以为你在BJ做的事，没有人知道，我都给你记着呢。你为了不让徐香登台唱戏，买通恶人，捣乱戏场，坏事做绝。你还派人火烧天和茶园，害的五个人被砍头，你还让徐香连喝十几天药，喝坏了嗓子。”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是谁跟你说的？”

徐怀乡大惊失色，惊恐万状。这些事，他一直严密封锁，在徽州无人知晓啊。

“徐怀乡，你知道你犯的罪有多大吗？徐香是百年一遇的戏剧天才，她是徽剧的正宗传人。你毁了一个天才，也毁了整个徽剧。徽剧是老祖宗传下的艺术隗宝，你对的起祖宗吗。什么戏子无耻，商女不知亡国恨，都是你们编出来的。你们男子汉保护不了国家，还来嫁祸唱戏的。”

“你一个丫头骗子，听谁说的这些？你知道什么？徽剧早就没落了。BJ唱的是京剧和昆曲。大清朝都要被他们唱完了。那些贵族老爷，都跑去抽大烟听大戏。国家还能有什么前途啊。”

“那也是贵族老爷的过错，与徐香何关？与徽剧何关？”

果果的话，直接击中了徐怀乡心里的隐痛，他早年参加革命党，觉得最大的功劳就是火烧了天和茶园，让徐香退出舞台，徐村戏班撤回徐村。虽然现在让那个江武的胡管家顶替了，自己不能再露脸，但是这就是他心里最大的骄傲，不容任何人侵犯。

他完全被果果的话激怒了，有些失态的大声斥责道：

“你一个小丫头装什么鸟大仙。我所做的，就是保护徽剧的历史清白，不想被带到邪路上去，不想让老祖宗传下的东西，变成糟粕，成为腐朽贵族手中的玩物。她们唱的新徽剧。就是台后一大班子乱打，台上红红绿绿的晃荡，装腔作态，两三个在台上花枪秀腿乱打。白鼻梁表丑角、花脸表强人、执鞭表骑马、推手表开门，还能有什么？他们还喜欢让男人扮花旦，把中国男人的阳刚之气唱跑了，国运唱没了，民风唱贱了。我们的徽剧，怎么变得如此低俗、肮脏、卑贱。这样的戏院不该烧吗？”

徐香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徐怀乡的大腿哭求：“老爷，你不要再说了。你听鸟大仙说吧。”

果果也被徐怀乡的一番慷慨陈词镇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徐怀乡还真有一些学问啊，他说的这些，自己都无法辩驳了。难道自己当时帮徐香把新徽剧推向高峰是错了？你们徽剧不思进取，不知道推陈出新，最后没落了，还能赖我？我这次遇到高人了。我说不过他，就不说了吧。

果果伸了一下小手说道：“我鸟大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