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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点半客厅关灯，6文跟着犯困，放倒座椅眯了一觉。他特意换了辆没开过的吉普，也不担心被现。

  瞿燕庭难以置信道：“你从昨晚一直在楼下？”

  “对啊……你今天为什么不上班？”6文埋怨他，“我等到天亮，想在你出门的时候看一眼，等着等着居然都中午了。”

  瞿燕庭惊讶地说：“那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6文当时就在车里坐着：“我一听你声音就忍不住了，怕电梯没信号，从楼梯跑上来的，幸亏你是住九楼。”

  瞿燕庭想象了一下，电话里那么冷酷，其实正在爬楼梯吗？他又难过又好笑，掐住6文的脖子轻捏喉结，说：“我要是没打电话，你准备在楼下待到什么时候？晾我到什么时候？”

  吵架后的那一晚，6文关机不敢听电话，怕两个人在气头上吵得更凶，最怕的是瞿燕庭一怒之下会跟他分手。

  第二天早晨6文和6战擎一起吃饭，吃完他去工作，临走时6战擎对他说了一句话——“我们是父子，所以无论多大的矛盾，最终总有一方会让步，然后和解。”

  但其他人不一样，没有谁会永远无条件地包容另一个人。6文思考了很多，这一次他冲动跟踪、瞿燕庭撒谎，双方错误相抵的话，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如果是单方面的错误，该怎么办？下下次呢？会不会终有一天另一方不愿再忍受，然后真正的离开？

  6文这些天不停地琢磨，吃饭时想，赶行程时想，一离开镜头便继续想……他的确不够成熟，以至于在学业、事业和父子关系上都吃过亏，他不想让爱情也因此消磨。

  喉结被捏得痒，6文俯磕瞿燕庭的前额，说：“所以我下定决心才敢来找你。”

  瞿燕庭道：“你下了四天。”

  “你以为下蛋那么简单啊？”6文说，“毕竟我从小就这德性……”

  瞿燕庭问：“那我呢，你无法忍受我什么，我也愿意改。”

  “你啊。”6文煞有其事地开口，“我思来想去，除了这次你乱说话，我他妈根本挑不出来你有哪不好。”

  两个恋爱手，在第一次吵架后沟通心得，互相反思，以不太正经的姿势。

  客厅逐渐暗下来，瞿燕庭躺在6文身下的阴影里，或喜或怨的表情都隐藏了，他松开手，环到6文的颈后。

  “你……还想亲我么。”

  6文刚一低头，黄司令露出尖牙“喵”了一声，他无语道：“这什么绝育断情猫啊？太灵性了吧？”

  瞿燕庭道：“那先算了。”

  “……靠。”6文却没起身，手指插入瞿燕庭的丝里，向后拢，滑到脸侧勾了一下薄薄的耳骨。

  刚才被捏喉结，他报复地捏住瞿燕庭的耳垂，小巧柔软的一片肉，捻在指腹的纹路上，缓慢地厮磨变烫。

  瞿燕庭抖着睫毛眯眼睛，手臂都夹紧了：“别，别捏了。”

  6文迟钝了两秒，现大6般：“瞿老师，你这里敏感？”

  瞿燕庭声若蚊蚋地“嗯”了一声，又解释：“反正怪怪的。”

  6文停下手，但仍捏着没有松开，他一瞬间想到男孩子喜欢作乱的青春期，说：“中学男生都爱动手动脚，有没有被碰到过？”

  瞿燕庭沉默片刻，回答：“……没人理我。”

  脑海闪过叶杉的影子，6文不小心问错了话，他若无其事地减轻瞿燕庭的难堪，说：“没人碰过就好，都是我的。”

  6文歪过头：“亲一下什么感觉啊。”

  一股气息喷在耳边，瞿燕庭的身体里应激滚过一道电流，就像怕打针的人在消毒时拧紧了神经。肉体的敏感加上这几天积攒的情绪，在6文亲到他之前，他先一步崩溃。

  “今晚留下来过夜。”

  “只今晚吗？”6文说，“我觉得小住半个月才够本儿。”

  刚说完，门铃响了，黄司令飞似的蹿到了玄关。

  两个人终于离开沙，瞿燕庭被压得出汗了，一边起身一边抓起睡衣前襟扇风。他先打开灯，再看一下猫眼。

  6文问：“谁啊？”

  “邻居。”瞿燕庭拧开门，熟稔地叫道，“阿姨。”

  老太太住对门，看瞿燕庭一个人住，经常做了好吃的拿给他，一开门有些吃惊：“小瞿，生病了？”

  瞿燕庭一愣：“没有……我挺好的。”

  “脸怎么那么红？”老太太隔着花镜瞧他，“是不是烧了？哎，这脖子上……起疹子了？”

  瞿燕庭“啪”地捂住草莓印，脸色更红：“没事，我、我搞卫生来着，有点热。”

  老太太说：“那就好，倒春寒可厉害了，当心着凉。”

  “嗯，我知道。”瞿燕庭忙不迭点头，转移话题，“您拿的什么啊？”

  老太太递上一只纸袋，说：“退休太没劲了，我报了个甜品班，课上做了不少小点心，拿给你尝尝。”

  瞿燕庭接住道了谢，关上门，才觉竟已七点多了，沙上的手机一直闪，不断有业内的朋友祝贺今晚网剧播。

  6文从浴室探出头，说：“多了一件大号浴袍！”

  瞿燕庭道：“免得你露腚。”

  “天哪，你好粗俗。”6文洗把脸走出来。

  瞿燕庭把纸袋放在茶几上，拿遥控器打开投影仪，使唤道：“你去书房把我电脑拿过来，一会儿网剧就播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