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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经过一名服务生，叫道：“6先生，6先生？”

  6文失魂地“啊”了一声，目光不太聚焦。

  服务生提醒：“您的手机在响。”

  6文摸索出手机，来电显示“瞿老师”，他钉在走廊上看着这三个字，散掉的魂魄一点点凝聚，连眸光都变得幽深。

  接通了，6文把手机贴在耳边，低低地：“喂？”

  亲密的恋人之间无法隐藏情绪，仅一个字，瞿燕庭便听出了端倪，问：“布会开始了吗？”

  6文回答：“马上。”

  林榭的餐厅里，瞿燕庭刚起床不久，洗漱完想泡一杯乌龙茶喝，明明没有分神，却毫无预兆地打碎了一只杯子。

  他迷信地惴惴不安，踌躇片刻打给了6文，蹲下身，将碎瓷片捡到纸巾里，另一只手攥着机身：“声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6文答非所问：“我遇见靳岩予了。”

  瞿燕庭没反应过来：“靳岩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布会？”

  “不知道。”6文说，“也许来找我聊天吧。”

  指尖剧痛，瞿燕庭低下头，食指不小心被瓷片割破一道伤口，血滴啪嗒掉在地板上。他有些心慌地问：“你们……聊了什么？”

  “曾震，”6文答道，“和你。”

  手机里变成忙音，瞿燕庭喊道：“6文？6文？！”

  靳岩予告诉他了……他都知道了？

  瞿燕庭怔了几秒，猛然起身在短暂的眩晕中奔向卧室，披上风衣向外冲，没处理的伤口仍在流血，却觉不出痛了。

  宾利出急躁的引擎声，驶出林榭园，瞿燕庭狠踩油门滑入大街，他一路数不清了多少辆车，貌似还闯了一个红灯。

  距布会开始时间过去十分钟，挂了线，6文大步朝礼厅走去，孙小剑跑过来迎他，气道：“你迟到了，全场都在等你一个！”

  6文没什么表情，将手机塞回兜里。

  孙小剑说：“等下态度一定要好，先给导演和媒体们道个歉……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步至厅门外，6文一下子推开了虚掩的两扇门，灯光明亮的厅内，台上台下无数只眼睛向他望过来。

  闪光灯四处闪烁，6文不眨眼皮地掠过周围的大片媒体，目光直直地投向台上，曾震坐在最中间，他的位置在一旁空着。

  主持人活跃气氛，人已到齐，开机布会正式开始。

  6文登台停在曾震的身侧，坐上高脚椅，余光中曾震上身挺拔，伸着一条腿撑在地上，双臂抱肘等待媒体的提问。

  座下是乌泱泱的记者和摄影，第一位提问的记者举了个手，说：“我想问曾导和6文，面临第一次合作有什么想法？”

  曾震先回答：“我很期待。”

  6文拍了拍话筒，拿到嘴边，抛弃拟好的答案说：“我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