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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文的气息还没平复，光着膀子爬起来，抓起衬衫慌慌张张地追出去，他又累又郁闷地想，正经拍戏怎么搞得像捉奸？

  走廊没找到人，6文跑上三楼，见孟春台房间的门虚掩着，一经靠近能闻见淡淡的烟味。

  窗帘拉着，瞿燕庭萦绕着白色的烟雾坐在床边，躬起脊背像一只不高兴的猫，脚下丢着三颗烟蒂，指间的第四根燃着脆弱的烟灰。

  6文走过去，伸手覆盖上瞿燕庭的心，试探道：“生气了？”

  瞿燕庭咬着牙关：“快气死了。”

  “那你在生谁的气？”6文低声问，“气英姐太专业，任导要求高，摄影师镜头抓得准，还是助理摇床的劲儿太大？”

  瞿燕庭把烟头狠狠一掷，用力地踩灭，站起来不由分说地堵住6文的嘴。

  6文抱住他，来回地抚摸他的后背，任烟草味在唇齿间蔓延整个口腔。

  炸起的毛被捋平了，瞿燕庭抬手挂上6文的脖颈，错开脸，趴在6文的肩头轻轻喘息。

  他实在高估了自我，原本担心6文会放不开，没想到介怀的是他，哪怕明白全部是假的，照样难以控制腾升的嫉妒。

  半晌，瞿燕庭气闷地说：“我写这些干什么，自作自受。”

  拍摄的程度只有剧本的百分之七十，已经弱化很多，6文说：“那以后还写么？”

  瞿燕庭纠结了几秒，回答：“写不写的……反正不找你拍了。”

  “靠，还以为你气昏了，头脑挺清醒啊。”

  6文失笑，扒拉着瞿燕庭抬头看他，说：“你一直在我余光里戳着，我脑子里想不了陈碧芝，也想不了陶素宜。”

  瞿燕庭觉，他变得矫情了，能因一个人的一句话失落或高兴，仿佛三十三岁迟来了一场青春期。

  “那……”可他不再纯情，会暗示地问，“今天拍完了，是不是又得缓三个月？”

  6文愣了一下，否认道：“我现在就想假戏真做。”

  瞿燕庭揪紧6文的衬衫后领，分不清戏里戏外地说：“跟谁……”

  “你他妈说跟谁？”

  6文凶了他一句，然后俯撞他的额头，低下来的嗓音哑，说：“瞿导，你如果没意见，我就直接把你带走了。”

  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有没有镜头需要补拍要导演决定，可惜导演跑没影了，各工作组暂时不敢有什么动作。

  任树连烟盒都被抢走，也不给他剩一根，只能无聊地喝水。孙小剑见状跑去买了一大兜雪糕，请大家多多见谅。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两道脚步声从三楼下来，在二楼的拐角稍作停留。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导演却没出声，躲在男主角的身后被牵着手。

  随后，6文大声通知道——“大家辛苦了，收工！”

  第11o章

  酒店八楼的窗外灰蒙蒙的，太阳若隐若现，刚泛起一点浅薄的红色，6文坐在床边套T恤衫，尽量不出声音。

  但瞿燕庭还是醒了，眼皮在几缕丝的遮蔽下绷紧，再松开，慢慢打开一条慵懒的缝隙。他看着穿衣服的6文，反应了几秒钟，说：“这么早……天还没亮。”

  “快了。”6文将他的头拨开，“我得先去化妆，造型老师今天要给我剪一剪。”

  瞿燕庭迷糊地在枕头上蹭了蹭，算作点头，而后犯困地看6文穿好衣服，等对方起身，他从被窝里探出手抓了一把。

  6文以为他有事，转过身问：“怎么了？”

  瞿燕庭没怎么，也撒不出什么合格的娇，顿了会儿，没事找事地说：“昨晚太累了，你给我洗澡了吗？”

  “洗了啊。”6文回答，弯腰隔着被子拍了一下瞿燕庭的屁股，“等你睡着还抹药膏了，你自己感受一下。”

  不提还好，一提出来瞿燕庭顿时感觉下面凉凉的，他往被窝缩回一截，不耽误时间了，叮嘱道：“记得吃早饭。”

  6文掖紧空调被，说：“我知道，再睡会儿吧，片场见。”

  瞿燕庭趴在枕头上，手摸到空掉的另一边感受余温，目光尾随着高大的背影，他不确定6文能不能听见，在门开之际又出了声：“要不……”

  “嗯？”6文没听清，在门后停下回头。

  提早化妆是真，为避免这一层的其他人看见也是真，瞿燕庭都懂，但他更想6文能多睡片刻，说：“你换来这个房间住怎么样？”

  6文有些惊讶：“你认真的？”

  瞿燕庭又蹭枕头：“大清早谁有工夫逗你。”

  6文确认道：“你不怕被别人看见？”

  彼此的关系本来也不是秘密了，何必偷偷摸摸，瞿燕庭把实话说得像哄人的招数，回答：“我更怕看不见你。”

  清晨的酒店走廊，6文喜上眉梢地哼着歌，一拐弯撞上来叫他起床的孙小剑，接过早餐三明治，搭着对方的肩往外走。

  孙小剑敏感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烧包？”

  “人家明明每天都烧。”6文咬一大口狼吞虎咽，“对了，有件事跟你说。”

  进了电梯，孙小剑先抚抚胸口：“跟瞿导有关么？”

  6文道：“你好精啊，就是我俩的事儿。”

  “操，你们又搞啥了？！”孙小剑才旅游回来一天，没准儿又得走，“都他妈节目上表白了，干吗？下一步直播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