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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我真的没想到是我，前辈都那么优秀，我何德何能？以后一定会更加勤奋，艺海无涯，不忘初心。”

  “感谢观众和评审，感谢我的影迷，感谢余老师、英姐、仙琪和剧组所有同仁，感谢我的朋友、公司和经纪人孙小剑。还要感谢我爸的支持和我妈在天上的保佑，最后我要谢谢一个人，就是导演瞿燕庭。瞿老师，是你成就了我。”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是本届金马影帝，爱电影爱大家！”

  念完，瞿燕庭震惊了好一会儿，迟钝道：“你写的是……获奖感言？”

  6文还知道不好意思，说：“万一我真拿了奖，不能上台抓瞎吧，所以就随便写了点获奖词，你觉得哪个版本比较好啊？”

  瞿燕庭咽了口空气，比起抓瞎，他更怕6文期望太大会承受不住失望，斟酌地说：“你答应我，无论结果怎么样，咱们都开开心心的。”

  6文掂了掂他：“当然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烧包成这德行吗？”

  “嗯？”瞿燕庭心说，原来你自己清楚啊。

  6文道：“因为对我来说，不演烂片就是成功。票房好上一阶，口碑好再上一阶，入围决选又上一阶，我在自己的目标里额完成任务了。”

  获奖是更高的一阶，6文满心期待，却不竭力渴求，登不上去也无妨。他指了指纸张右下角的一行小字，注释道：无惧落选，再接再厉。

  瞿燕庭摩挲这八个字，有点幼稚，也有点感动，原来越简单的心思越可爱，这大概就是赤诚的力量。

  看他不说话，6文道：“你不信啊？”

  瞿燕庭回答：“信，你说什么屁话我都信。”

  “真的？”6文往后翻了一页，“想不到吧，我还做了台湾旅游攻略，不管什么结果，就当去玩儿了一趟。”

  瞿燕庭憧憬地点点头，忽然涌起一股疲倦，放松身体靠在6文的怀抱翻看攻略，一幅画面好像研究蜜月度假的小夫妻。

  海滩，展览，夜市……

  瞿燕庭看得眼花缭乱。

  过去半晌，6文低声问：“不过，获奖词到底选哪个版本？”

  第117章终章

  十一月份，北方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6文和瞿燕庭额外带了两件厚外套，要飞赴台湾参加颁奖礼。

  余孝卿在国外休养，无心争名，便没有报名男配角的竞选，而仙琪无缘决选。所以演员方面，只有6文和涂英分别角逐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配角。

  出前，玲玲姐迷信地求了幸运符，给6文和瞿燕庭一人一个，还说送行要吃饺子，如果吃到饺子里的硬币，一定会梦想成真。

  6文一口咬下去，险些咯嘣了牙，吐出硬币说：“靠，还是美元。”

  瞿燕庭也咬到了，“唔”了一声，从齿间拿出来：“我的是欧元，比你贵。”

  玲玲姐没找到钢镚儿，祸祸了家里一盒纪念版外币，足有四十多个，哪怕天煞孤星来吃也能获得一份好兆头。

  去机场的路上6文的牙齿还隐隐作痛，怕脸肿不够帅，抵达台湾下了飞机，全程侧脸面对记者，台媒以为他落枕了。

  一切由主办方安排，下榻酒店，核对流程，等候明晚的颁奖盛典。

  夜里有些失眠，瞿燕庭开了一瓶红酒，和6文席地坐在窗边碰杯，饮下一口，带着醇香酒气在玻璃窗上哈出一片白雾。

  指尖拂上去，6文捻着潮湿，说：“小时候我爸带我来过一次，待了一周，回去以后我就成了台湾腔。”

  瞿燕庭想听：“你给我说一个。”

  “我不。”

  “说一个吧，反正也睡不着。”

  “你真的很机车欸！”

  瞿燕庭乐了半天，喝掉杯底的红酒，明明酒量了得，高空的灯火却在视野中晕开。他靠住6文的肩膀，在微醺中沉入了睡眠。

  第二天上午，媒体要对电影人们进行采访。

  孙小剑心里有阴影，一早把6文薅起来，提前约法三章，说：“今天记者提问，你给我悠着点。”

  6文犯困地答应：“我知道我知道。”

  孙小剑叮嘱：“问你拿奖什么的，要谦虚，别吹牛，也别没正形地开玩笑。”

  “嗯嗯，明白。”6文说，“我就说重在参与。”

  看他态度还行，孙小剑好言哄道：“如果问题涉及瞿老师，千万不能暧昧，你就打太极避开，记住了么？”

  6文咕哝着：“那会不会显得欲盖弥彰啊？”

  孙小剑说：“我求你盖着点吧！”

  万幸的是采访以剧组为单位，瞿燕庭和涂英都在，一个写本子的，一个资深演员，6文夹在中间根本没有跑偏的机会。

  采访结束，颁奖前的几个钟头自行安排，艺人们回房间换衣服、做妆，临近黄昏时，酒店楼下聚集了统一规格的黑色汽车。

  卧室挂着两套纯黑西装，码数一大一小，款式与风格不同，但细节之处的金质椭圆纽扣、真丝颈饰和腰带又一一吻合。

  6文那套是燕尾礼服，开叉下摆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显修长，经典款式的衬衫简洁无痕，他系好扣子，把真丝领带轻轻束紧。

  瞿燕庭也已经换好了，利落的无尾礼服，于是衬衫的前襟打了风琴褶，颈间戴着和领带同色的蝴蝶型领结。

  展开一条孔雀蓝的口袋巾，6文缠住瞿燕庭的手腕，说：“帮我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