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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贺？

  道喜？

  顾榜眼家在外县，尚有缓和余地。

  谢状元望着屋顶，长叹一声，顿生苍凉之感。

  日前苦读兵书，手不释卷，以致染上风寒，告假数日，便引堂上侧目。今遭升调兵部，掌事武学，等着他的，必会是一番&1dquo;恳谈”。

  想起每次同谢迁&1dquo;对坐长谈”的情形，谢状元当真是头皮麻，不想回家。

  与之相比，揍一顿反倒更容易接受。

  真心实意，没有半字虚言。

  与谢丕和顾晣臣不同，杨瓒的心情很是不错。有谢丕和顾晣臣作伴，分散可能到来的&1dquo;火力”，走路都轻快许多。

  早朝之后，入弘文馆为天子讲习。

  民政一向枯燥，朱厚照却也听得认真，时而就流民等事问争论。凡杨瓒不能当场解答，自可向内和六部寻求答案。

  一个时辰之后，民政讲完，杨瓒轻咳两声，请谷大用和张永取来海图，朱厚照立时腰背挺直，双眼亮，精神百倍。

  因福船被拆，至今仍有几个零件装不上去。寻不到匠人重组装，杨瓒只能研究海图，为天子讲解海外方物。

  凭着记忆，杨瓒在海图上点出爪哇，占城，暹罗几地，就气候和地形稍作讲解。余下多是古名，疆域分界亦有些模糊，同后世地图大有区别，只能作罢。

  与其连猜带蒙乱说一通，不如什么都不说，免得留下错误印象，给日后造成麻烦。

  自永乐朝至，已达百年。宣宗之后，再无天子遣船队出海。

  海图深藏在内库多年，得以重见天日，已是万幸。真被朝官藏起或是一把火烧了，才是神仙难救，哭都没地方哭去。

  &1dquo;臣才蔽识浅，不能识得全部海图。”杨瓒道，&1dquo;内三位相公博学多识，广见洽闻，必能为陛下解惑。”

  &1dquo;老？”

  朱厚照蹲在地上，袍角掖入腰带，手指擦过真腊等地。听到杨瓒之言，头也没抬，直接道：&1dquo;朕不能问。”

  为何不能？

  不过是一张海图，几个地名，满足一下天子好奇心，举手之劳。刘健谢迁不理解，李东阳总不会如此死脑筋吧？

  &1dquo;杨先生不知道。”

  收回手，朱厚照坐到地上，闷声道：&1dquo;上月，占城王子沙古卜洛遣使朝贡，言有红夷人乘船入港，携金银火器期望通货。”

  红夷人？

  杨瓒脑海里乍然闪过一个念头，西方大航海，美洲大6！

  &1dquo;外夷船能至，我朝亦可遣人出海。朕就此事询问内，话刚提起，不光是刘先生，李先生和谢先生都是摇头。”

  朱厚照托着下巴，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声音愈沉闷。

  &1dquo;刘先生说，据永乐朝记载，朝廷每遣船出海，均耗费巨繁。官员、船匠、役夫，少则千余，多则几万。衣食补给耗费极多。单是准备马船，足要用上整年。”

  &1dquo;现下，库银多充为军饷，赈济灾民。内库亦是入不敷出。休要说出海，便是试造一艘福船，都未必可行。”